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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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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

    平将门谋反伏诛

    古时,朱雀天皇朝代,东国有个武将名叫平将门,他是镇守府将军良持的儿子,良持是桓武天皇后裔高望王的世子。将门住在常陆国、下总国一带,经常身佩弓箭,率领悍卒,与人争战。

    将门有一叔父,名唤良兼,官居下总介 [1] 。起初,将门于丧父之后,因事与叔父失和。将门的父亲在世时,曾因争夺土地和良兼动过干戈,但是,良兼崇信佛教,道心深厚,始终退让,不愿挑衅。

    可是,将门总是伺机寻隙和族人争战不休,甚至烧毁许多人家的房屋,杀害无数人命。由于他这样横行霸道,作恶多端,致使附近一带的许多百姓无心耕种荒费农时,以至顾不得完纳国课了。各地百姓都为此事无限忧愁,后来地方官终于把此事申奏上去。朝廷闻听大为惊讶,立刻降旨,差官审讯将门。将门立即奉召进京,竭力剖辩。朝廷在反复审讯之后,认为他确实无罪,不出几日,便释放将门回国。

    事过不久,将门经常同叔父良兼以及源护、源扶等人相互厮杀,迄无宁岁。这时,在朝为官的平贞盛,为了报当年杀父之仇,抛弃了左马介 [2] 的官职,急忙赶到当地参与战斗,但是,将门的兵多势众,不能抵敌,平贞盛看到无隙可乘,只好避居国内。

    在他们混战不休之时,有一个和将门沆瀣一气的同党,名叫兴世王,他未经朝廷正式任命竟擅自以武藏国代理国守自任,强行入衙视事。当地郡司虽然据理力争,兴世王却置之不理,反把郡司申斥一番,郡司无奈只得躲藏起来。为时不久,当地国介源经基闻悉此事,便暗地赶往京城,申奏朝廷道:“将门勾结武藏代理国守兴世王等,蓄谋造反已久。”朝廷闻奏,大为惊异,即命查究虚实。将门疏陈自己并无此事,并以常陆、下总、下野、武藏等五国的职名保奏。朝廷看了奏章,疑虑顿消。将门回国后,不能自安便心怀二志。

    常陆国有个名叫藤原玄明的人,国守是藤原维几,他一向藐视国守,赋税不缴,维几催讨,但是没有效用。后来他又投靠将门,合力把国守及员司赶出府衙,常陆地方从此便没有朝廷命官了。

    不久,兴世王向将门献策说:“攻占一国,也是背叛朝廷,何不索性占领关东各地,再图进取呢!”将门回答说:“此言正合我意,我早有意先从关东八国下手,然后进攻皇城。将门虽然不才,也是柏原天皇的五世玄孙,我一定先夺下各国的印绶,把国守赶回京城。”二人商议已毕,便率领大军奔赴下野国,攻占国衙,升堂理事。

    这时,国守藤原弘雅和前任国司大中臣 [3] 宗行等人都在衙中,他们早就看出将门蓄意谋反,于是手捧印绶跪伏在地,呈递给将门,然后这才逃往他地。将门接着进军上野国,夺下国介藤原尚范的印绶并派人将他赶回京城。将门这时占据城地,发号施令,整顿军容,委任官吏。

    在这时,有个伪称是八幡大菩萨 [4] 的御使,说道:“大菩萨有旨:将帝位授予荫子平将门,尔等应速备鼓乐相迎。”将门闻听此话,速速下拜,他手下的兵将,更是欢呼不置。于是,将门就自上封号称为新皇,传诏京师了。当时,新皇胞弟将卒,对新皇说:“登基称帝本是授自天命,兄长务要三思!”新皇闻言道:“我武艺绝伦,如今的天下,战胜者便可称帝,何必多虑!”没听将卒的劝告,当即册封各国的国守,封其弟将赖为下野国守,多治常明为上野国守,藤原玄茂为常陆国介,兴世王为上总国介,文屋好立为安房国守,平将文为相模国介,平将武为伊总国守,平将为为下总国守。

    此外,新皇还决定在下总国的南亭典建一座皇城,并把礒津桥比作京都的山峙桥 [5] ,把相马郡的大井港比作京都的大津 [6] 。同时,钦命左右大臣、纳言 [7] 、参议 [8] 、文武百官,六辨 [9] 八史 [10] 等官,并制定了内印 [11] 、外印 [12] 的尺寸与古文正文的文字,唯独缺少历书,这恐怕是没有历书,博士协力的缘故。

    在这期间,各国的国守听到风声,都连忙逃回京都。新皇巡视武藏、相模各地,收缴印绶,吩咐留职的国衙员司照旧供职,上缴赋税。随后传檄京都的太政官,诏告他即位的道理。消息传到京都后,上自天皇下至百官无不震惊,宫中人人惊慌失措。天皇认为,此事只有仰仗佛法,祈求神灵相助,于是便在显、密二宗的所有山寺举行祈禳。此外并派人到所有神社祷告,这些情况就不必一一阐述。

    不久,新皇从相模国回到下总,马不停蹄地又率领大军,直向常陆国尚未臣服的地方进攻,及至他来到常陆边界,藤原氏的族人早在那里准备下盛宴欢迎车驾。这时新皇说道:“藤原氏族们,告诉我平贞盛等人隐藏何处。”藤原氏族人回答说:“听人传说,他们没有一定的住处,好像浮云一般。”

    后来,平贞盛和源护、源扶等人的妻子都被捉到,新皇闻听,立刻吩咐不准污辱这些妇女,但是,在他下令之先,她们早已遭到了兵丁们的污辱。新皇将这些女子释放,叫她们各自回家。新皇在常陆屯兵数日,始终打听不到仇人的下落,因此将各国的兵将全部遣回,留在身边的,不足千人。

    平贞盛和押领使 [13] 藤原秀乡等人,闻悉新皇身边兵力单薄,为了讨平朝廷叛贼,便决心和他拼一死战。众人计议之后,秀乡等便率领人马杀来。新皇闻听大惊,只得领兵迎上前去。秀乡列开阵势,两下混战一处。秀乡足智多谋,杀得新皇的兵马望风披靡。这时,贞盛、秀乡等乘胜追杀过来,新皇虽然勉强迎战,但终以众寡悬殊难于抵挡,只得逃去,希图再举。于是新皇逃到幸岛以北,便藏躲了起来。这时贞盛将新皇的宫第,以及他手下人的房屋尽行烧毁。

    却说这时,新皇平日率领的八千多名兵将尚未聚集起来,身边仅有四百余人,就在幸岛的北山列阵相待。等到贞盛、秀乡的兵到,双方便鏖战一处。其时新皇的军队占了上风,打退了贞盛、秀乡的攻势,但贞盛、秀乡等又转败为胜,奋勇厮杀,新皇也催动骏马,亲自迎战。这也是天谴难逃,他那匹马竟停步不前,手也不能应心,终于身上中了一箭,死于荒野。贞盛、秀乡等人一见大喜,派了一员猛将砍下他的首级,然后立即在下野国修本驰奏朝廷,并一并呈献了首级。新皇之所以身败名裂断送性命,正是那个兴世王出谋划策的结果。

    朝廷得报大喜,由太政官通令东海东山各国捉拿将门的兄弟和他的同党,对捕杀叛逆有功的人论功受赏。并派大将军参议兼修理大夫、右卫门督 [14] 藤原忠文为正使,刑部大辅将军藤原忠舒为副使,前往八国搜捕。后来,将门的长兄将俊以及玄茂等人在相模国被杀,兴世王也在上总国被杀。坂上遂高、藤原玄明等人都在常陆伏诛。此外,将门的七八个兄弟,在大哥叛逆时,有的躲入深山削发为僧,有的抛妻弃子匿迹山野。

    事平之后,经基、贞盛、秀乡等人俱受封赏。经基叙从五位 [15] 下,秀乡叙从四位下,贞盛叙从五位上。

    后来,将门托梦对一个人说:“我生前只知作恶,未做过一件善事,由于罪孽深重,如今独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第二篇

    藤原纯友沦为海盗被诛

    古时,朱雀天皇朝代,有个伊豫掾名叫藤原纯友,是筑前国守良范的儿子。纯友在伊豫国内,招募了许多勇猛武士作为家丁,经常携带弓箭乘船出海,掠夺西方各地来的进贡船只,以杀人为业。因此,过往行旅都避开这条水路,以致客商绝迹。

    于是,西方诸国都修本上奏朝廷说:“伊豫掾纯友专务作恶,性好劫盗,经常出海,掠夺过往船只,杀人越货,为公私大患。”朝廷闻奏大为震怒,立即降旨,授命候差官 [16] 橘远保速仕讨伐藤原纯友。

    远保奉旨赶往伊豫国,调集西部和山阳道各国的兵,奔赴纯友的巢穴。纯友拼命迎战,结果战败毙命,受到天谴。纯友的儿子名重太丸,生得相貌倒也端正,虽然是个十三岁的孩童,但喜好海盗行为,经常跟随父亲出海行擒,不亚于成年人,所以远保将他一并杀死,砍下首级,拿着两颗人头进京复命。天庆四年七月七日,远保回京报捷,在右近卫府的马场上,陈奏杀贼经过。这时轰动京城,不论尊卑贵贱,人人争先恐后地前去观看,当时不仅停车无处,就连行的人也觉得困难。天皇闻奏之后,深为嘉赏远保之功。

    左卫门府原有个府生 [17] 名叫扫守在上,是个著名画师,凡是他描绘的东西,俱都形象逼真,与实物毫厘不差。第二天,朝廷宣他入宫,谕令说:“你应从速到右近卫府的马场上,画下纯友和重太丸的两个人头,送进宫来!”这是因为天皇想要亲看纯友父子的首级,但又不能把人头拿进宫来,所以才命扫守在上去画以便在殿上御览。画师奉旨,来到右近卫府的马场,看着人头,画得毫厘不差。人们听说描绘人头,上供御览的事,都啧有烦言,以为一国天子,不应如此轻举妄动。

    后来,天皇传旨命检非违使左卫门府的府生若江善邦把那两个人头送进左府的牢狱中去,橘远保则获得了赏赐。

    这位朱雀天皇在位时期,承平年间就出过平将门的叛乱事件,以致闹得天翻地覆,未几年又出兵讨伐藤原纯友,百姓们对这种接二连三的变故,都议论纷纷,为之骚然。

    第三篇

    源宛与平良文交战

    古时,关东地方有两员武将,一个名叫源宛,一个名叫平良文。人们送源宛的别号是箕田源二,良文是村岳五郎。

    这二人各恃武力,互不示弱,终于因此失和。当时有个家将从中挑拨离间,他对良文煽动说:“源宛说,就凭一个良文敢和我挑战,他哪里比得过我,真是太不自量力!”良文闻听此话便说:“论武艺也罢,论智谋也好,他哪里瞒得过我,如果他真的不可一世,不妨到郊外找个地方较量较量!”家将又用这番话来刺激源宛,源宛虽是个胆大心细的武士,却禁不住这种挑拨,于是动怒说:“只凭口说,又有何用,索性给个日子,到旷野荒郊去找个适当地方,交战一场分个高低!”说罢,便定了日期,命人通知对方,到郊外决战。这样,双方就各自调集人马准备一战。

    到了那天,源宛和良文各自带领五六百人来到约定地方,到了巳时时分,双方在相距三四十丈远的地方列下阵势,众兵将个个精神抖擞奋不顾身,准备决一死战。这时,双方各派一员武将到阵前交换战牌。按照当时的战规,只要武将回转阵地,双方立刻就可张弓射箭了。而交换战牌的武将向例是要表现英勇气概,不催马,不返顾,从容不迫地返回阵地。交换战牌已毕,双方兵将立刻收拢盾牌,准备放箭。就在这时,良文命人传话给源宛说:“今天的会战只是为了你我二人要比比箭法,如果叫兵将射杀,毫无意义,所以不必让兵将们混战,只由你我二人单人匹马,以较高低如何?”源宛闻听此话,命人回答说:“这正合我意,我即刻出战!”说罢他便从阵后,独自跃马闯到阵前,把双叉的雕翎箭搭在弦上,勒马而立。良文听见这番回话,也是很兴奋,便对兵将们说:“现在,我要凭着个人本领去比箭法,你等就在一旁观阵不必动手,如果我中箭落马,即时你们可将我的尸首埋葬起来。”说罢,单人匹马从盾牌阵后走出。

    且说这二人拈弓搭箭,对面纵马驰射,彼此先让过了一箭,二马急驰,相错而过,都想在随后这一箭命中敌人,于是二人各自拨转马头,重行张弓搭箭,不想未等雕翎离弦,战马已经飞驰而过,只好弯弓盘马,重新对射。良文对准源宛的胸膛一箭射去,源宛见箭迎面飞来,连忙将身紧藏在马鞍之下,闪身躲箭,这一箭正射中刀鞘的铜饰之上。源宛这时也拨转马头,扭过身来,朝着良文的胸膛便射,良文闪身躲箭,这支箭正攒在他那围腰的甲叶上。这时,二人连忙拨马,挽弓引箭,准备再射。但当两马相会之时,良文开口对源宛说:“你我二人的射技,不为不准,箭箭射中胸膛,足可看出我们的本领了,我们并无世代冤仇,只在比武较量,至此也可作罢了,何必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呢?”源宛听了这番话,便道:“这也这样想,你我的箭法如何,至此也可看出,比试正好就此为止,我们就此收兵吧!”说罢,各自引兵而还。

    当二人纵马对射之时,双方兵将直被那场眼看就要射下马来的惊险局面,吓得魂飞魄散肝胆碎裂,真觉得比自己亲冒矢石还要可怕,及至望见主人在这紧要关头,忽然拨马而归,又都为之惊疑不置,后来知道其中情由,个个欢喜不尽。

    古时的武将,胸襟就是如此豁达。此后,源宛和良文言归于好,心中不存半点芥蒂,且能相见以诚,互为推许。

    第四篇

    平维茂的家将被杀

    古时,上总国有位国守名唤平兼忠,是武将平贞盛之弟繁茂的公子。

    兼忠的儿子,名叫维茂,人称余五将单,住在陆奥国。这时父亲出任国守,在上总任地,因为许久不曾相见,维茂便打发人去说他要前来看望并且贺喜,兼忠闻听很觉欣慰,便安排停当等候儿子到来。

    这天,兼忠因为偶感风寒,没有出房,躺在帘内,命一个随身的卫士给他捶背,就在这时,维茂到来了。

    维茂在外间套房,向父亲禀告阔别多年的情况。这时,维茂带来的四五名重要家将,都身佩弓箭排坐在庭前,为首之人别号太郎介,是个五十余岁的彪形大汉,一缕长髯飘在胸前,面貌狰狞可怖,一望而知是员猛将。兼忠望见此人,便问捶背的卫士说:“你可以认识那人?”卫士答说不知。兼忠说道:“他就是早年杀死你父亲的那个人。那时你年纪尚幼,当然不会知道!”卫士说:“我只知道父亲是被人杀害的,但始终不知道是谁杀的,如今才算认识了他!”说罢,含泪而去。

    维茂饭后,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到别院休息。太郎介护送主人之后,便来到自己安歇的地方,这里有许多国守府的侍从正为维茂带来的家将准备餐饭,大家吵吵嚷嚷地搬运着各种各样的菜肴美酒和食物,也给牲畜预备了草料。这天,正是九月三十,天空黑暗无光,院内到处燃着火把。太郎介用罢饭食,便放枕而卧,枕边放着一口金饰大刀,弓和箭筒以及铠甲也全放在身边。院子里有许多佩带弓箭的家将,巡逻保护府第。太郎介睡在围着两层的大幔帐里,是个箭穿不透的地方。院子里的火把照烁得如同白昼,那些家将们片刻不停地来往巡逻,真可说是戒备森严,万无一失了。太郎介经过长途劳顿,已然十分困倦,酒足饭饱之后,便安然入睡了。

    却说,那个卫士听说杀父的仇人以后,含泪走出门去,国守当时见他走开也未介意。谁知他来到厨房,拿出短刀,把刀尖磨得十分锐利,然后揣进怀中,日暮天黑以后,来到太郎介的寝处,小心侦伺,见众人都在乱乱哄哄地传递食物,便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拿起一张方盘,佯作端送食物潜入幔帐和墙壁的夹层中去,当时并无一人察觉。他蹲在那里暗自祷告说:“替父报仇本是天人共许,但愿上苍保佑,使我今晚得遂心愿,以尽孝道。”到了深夜,他见太郎介已经睡熟,便悄悄扑上前去,割断他的咽喉,然后跳出房来,真是人不知鬼不觉。

    天光大亮,家将们见太郎介还迟迟不起,为了请他起来吃粥,便走进帐幔催请,谁知他早已死在血泊之中了。家将们一见此情,不禁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抽弓拔刀,到处搜索,但是时间已迟,不管怎样也找不出杀人的凶手。众家将以为除了这些家将之外,再无别人接近,不免彼此猜疑,认为此间一定有人知道,但是谁也说不出来,只是满口方言地吵嚷说:“我们主将死得也太莫名其妙啦!这些年来,我们跟随他,万没想到竟会不作一声就遭到这样的惨祸。尽管说是他的气数已尽,也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死去呀!”彼此南腔北调吵个不休。

    不久,这件事传到维茂的耳中,他大吃一惊地说:“这桩事太丢我的脸,如果稍留情面,怎能杀死我的从人呢。可见没把我维茂放在眼中,如果在我们自己的地方还有情可说,真没想到,事情偏巧发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怎能不叫人痛恨。想这太郎介曾经杀过人,听说死者的儿子,就是国守侍从的卫士,我想杀人的凶手必定就是他!”说罢起身来到府衙。

    维茂来在国守面前说:“我的随身卫士太郎介昨晚被人杀害,身在外地竟遇此事,真是我维茂的耻辱。这不像是别人所干的事情。当年有一个人冒犯我的马头,被太郎介射死,死者的儿子就在父亲这里作卫士,我想这桩事必定是他干的,想把他叫来问个明白。”国守闻听说道:“不错,一定是他干的。昨天太郎介和你带来的其他家将排坐在院里时,我因为腰疼正叫那个卫士给我捶背,我问他,‘你认识这人吗?’他回答说不认识,后来我说:‘杀死你父亲的就是他,尽管他无心伤害你,但像这样杀父的仇人,总该认识清楚,不然也太无心肝了。’他听我说完以后,就耷拉眼皮不声不响地走去,后来再也没回来,我正奇怪这个日夜服侍我,从不离我身边的奴子,怎么从昨天傍晚就不见了呢?尤其可疑的是他昨晚在厨房把刀磨得很快,这是今天早晨下人们觉得可疑,纷纷议论时,我才听到的。方才你说要盘问他,如果真是这个卫士所为,莫非你要杀他不成。你要把话说清楚,我才能把他给你找来。我虽然官职不高,乃是你父,总还通些情理,假如有人将我杀死,你手下的家将也像他这样替我报仇,那时如果有人责难他,说他作的不对,试问你能同意吗?替父报仇,岂不是顺应天理?我刚才还想,你是员勇猛的武将,万一我被杀死你绝不会轻易放过仇人。可是现在你却让我交出替父报仇雪恨的孝子,看来你是不明大义不懂孝道的。”兼忠说到这里,声色俱厉,突然站起。维茂看到自己出言不当,恭敬沉默地退出房来。他觉得此事多说无益,便起身转回陆奥国去了,太郎介的尸体由家将安葬起来。

    过了三天光景,杀死太郎介的那个卫士,穿着一身孝服战战兢兢地进府到国守面前请罪。上自国守下至府衙里的官员,瞧见他这种神情都不禁落泪,认为他孝义可风,从此很敬重他。不久,这个卫士染病身死。太守听说十分感伤。

    事后人们都称赞这个卫士,认为哪怕就是个堂堂武将,如能替父报仇也是难能可贵之事,更何况这个卫士孤身一人,竟能冲破严密防范,终能如愿以偿地手刃父仇,可见是合乎天道的。

    第五篇

    平维茂讨伐藤原诸任

    古时,有位实方中将,外放陆奥国守,因为他是五公后代,所以国内有地位的武将,在他莅位之后,与待以前那些国守不同,都集在府中日夜侍奉不怠。

    且说,陆奥国里有一豪族,名叫平维茂,是上总国守兼忠的长男,他的祖父是丹波国守平贞盛的胞弟,就是武藏代理国守重盛。维茂的这位伯祖父贞盛,把他所有的侄儿、孙子们招在一处,由他抚养,维茂在他抚养的孙子中年岁最小,排行第十五,别号人称余五君。当时,另外还有个名叫藤原诸任的人,是武将田原藤太秀乡的孙儿,别号人称泽胯四郎。

    且说维茂与诸任为了少许田地,争持不下,双方各执一词告到官府,太守见他们都各有一番道理,而且又都是国内的豪族,所以不敢贸然判断。过了三年,太守死去,这二人仍然怒气不息,彼此心怀不满,加上又有人从中挑拨离间,以致原来极其要好的朋友积恨成仇,二人彼此漫骂道:“他敢这样说我!”“我岂能容他这样放肆!”二人关系越来越坏,终于酿成一场大祸。

    这时双方各自调动兵将,准备大战一场。兵将齐备之后,互相交换战牌,约期野战。维茂那边的兵马有三千之众,诸任这边只有一千余人,他见自己的人数远远不及对方,无法取胜,便自甘罢休,奔向常陆国去了。维茂闻听得意扬扬地说:“怎么样,他果然不敢碰撞于我吧!”过了些时候,各地调来的兵丁因为在外旷日持久,俱都推说有事,纷纷想要回归乡土。

    这时,那些从中传话的人竟说:“泽胯四郎不愿听人挑拨打这无味的仗了,他认为不但兵将众寡悬殊,而且继续这种争论也是毫无意义,所以躲到常陆和下野去了。”这样一心想要回乡过平安日子的兵卒们,便把这番话告诉了余五,余五听罢,觉得甚是有理,这才将全部兵丁打发回去,不再加意防备。一天正是十月初一,天约丑时光景,忽从庭前大水池旁传来一阵水鸟惊鸣飞奔的声音,余五闻听吃惊,立即唤起家将,吩咐道:“水鸟惊鸣,想必有大军来临。快传齐家丁带好弓箭,备上马匹上门楼瞭望。”随后又派一名侦骑前去打探,吩咐他说:“速去速回,详细回报!”

    不多时,家将回来禀报说:“在南面旷野里,有一支人马,黑压压地散成一片,布满六七十亩地,不知究有多少。”余五闻听说道:“万没料到他会偷袭,如今真到紧要关头,只有索性一战!”说罢,传令在敌军必经的道路上,每处安置下四五名骑兵设下盾牌防守。这时家中上下,能全副披挂迎战的,总共也不过二十个人。余五见一时疏忽大意,中了敌人圈套,造成敌人袭击的机会,料到性命难保,便叫妻子和仆妇带着小儿藏在后山。这个小儿就是后来的左卫门大夫滋定。

    且说余五一心无挂地来回巡视,指挥防守。为时不久,敌军逼近家门,只得闭门抗拒,尽管奋力防守,终因众寡悬殊,无能为力,房屋被乱人纵火燃烧起来。即使有冲出门的,也被射死,众人走投无路,在院内乱成一团。

    后来,天光大亮,敌人看得清清楚楚,更难逃得活命,全部被困院中,有的被射死,有的被烧亡。等到火灭之后,敌人一拥闯进院内,只见被烧死的男人上下共有八十多人,为了要认清余五的尸体,把尸体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阵,但是全已烧得焦黑,难以辨认,其中也有被烧得缩成一团的。泽胯见到如今已把敌人杀得连一条狗也未能逃出,便安然而返。这次战斗,泽胯的兵将,也有三十多人中箭身亡,负伤的则用马驮回。泽胯在归途中,顺便到老公爷的家中。这位老公爷本是能登太守唯通的后代,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处事一向小心慎重,从不树敌,很受众人爱戴。老公爷的胞妹就是泽胯的妻子。泽胯因交战竟夜,大获全胜,心想叫兵将们在这里打尖,这才过访,当他二人见面之后,老公爷对泽胯说:“你能一战歼灭余五,实属不易,即便是个智勇双全的名将,能像这样把敌人围歼在家里,也是叫人难以想象的。不过,余五的首级,是真取下挂在马鞍后面带回来了吗?到底怎么样?”泽胯闻言道:“你怎么说起糊涂话来了。我包围了余五的宅第,的确听到他在里面高声指挥兵丁,骑着马匹巡回作战,天亮以后,如果有人逃走,自然会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是只苍蝇也休想飞过去。有的被射倒在院内,有的被关在家中活活烧死,后来,直烧杀得再没有一点人声。人头已烧得又焦又脏,如何能带回来呢?这绝无半点可疑之处。”说着,双手叉腰,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老公爷听罢之后,说道:“好了,你尽管可以这样想,不过按照老夫的看法,只有把余五的首级扎在鞍上带回来,才能断定他不能复生,才可以高枕无忧。如果不这样,可叫人难以放心。老夫深知他的为人,所以才这样说。你不要再停留在这里,这与我是极为不利。我已年老,犯不上为了一个无谓之人再去打仗,这些年来,我待人接物总是极力避免这种无谓的争斗,今天更不能招惹是非了。请你赶快离开我这里吧。”说罢,毫不留情地驱逐泽胯,泽胯因一向对他尊如亲长,只好起身而出。

    当时这位老公爷刻不容缓地催促着说:“想来你们也必疲劳和饥饿了,我随后就把酒饭给你们送去。”泽胯听罢暗自好笑,说了句:“真是个聪明绝顶的老头啊!”说罢上马,率领兵将离去。泽胯走出一里多路,来到靠近小山西边的一条小河边,吩咐道:“我们就在这里下马歇息歇息吧!”说罢,大家解下身上的铠甲兵刃。正在这时,老公爷命人送来了十大桶酒、五六桶鱼肉卷饭,此外还有许多鸡鱼美味,甚至连调味的盐醋也都陆续挑着送来,这时泽胯命大家先喝酒,每人一碗,一饮而尽。原来众兵丁从夜半时分起就准备出击,直战到巳时光景,早已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如今见了水酒,哪还顾得用饭,空着肚子就连饮了四五杯,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仿佛死人一般。公爷那里还送来了许多喂马的干草和大豆,于是就把战马的鞍鞯和嚼环都卸了下来,只叫它们带着一根绳子吃料,战马这时也都跑得筋疲力尽,一个个全都卧倒在地上。

    且说,余五在家中来回指挥兵丁拼命杀敌,一直坚持到天明,射倒了许多敌兵,后来一看自己的箭已射尽,剩下的兵将已经寥寥无几,再战无益,于是他就脱下身上的衣服,从女人身上剥下一件袍子穿在身上,故意披散头发装成个侍女,怀里仅仅揣了一把刀,趁着烟雾弥漫逃出门去,跳进西边河流深处,靠在河心丛生芦苇的地方,两手抓住一棵垂柳的树根,藏躲起来。

    这时,府宅已经被大火烧光,泽胯的兵将来到废墟,查点被烧射而死的人数,曾有人问:“哪个是余五的首级?”也曾有人说:“这个就是。”后来,他们便全部回去了。

    余五藏在河心,约莫敌军已经走出一里远了,才伸头向外一望,这时就见自己那些原在外边的兵将,有三四十人飞步而来,他们瞧见一颗烧焦的人头,一齐放声大哭,余五见后面又来了自己的马队,陆续赶到的有五六十骑,便高声喊叫说:“我在这里!”众兵将一听主人声音,连忙从马上翻滚下来,高兴得又哭了起来,不亚于方才的叫喊。余五上岸后,众兵将各自派人回到自己家中,拿来衣服食物,还有人带来了随身武器,也有拿来马鞍的,余五把衣服穿上,吃了食物,然后说道:“我昨夜受到他们的偷袭,本应躲到山中保全性命,只为怕留下逃走的丑名,才落到这样狼狈,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众家将闻言便说:“他的人多势众,手下兵将,总有四五百名,我等只不过五六十人,敌众我寡,一时难以取胜,不如等待招齐兵马,将来再决胜负。”余五听完此话便道:“你等所言甚是有理,但是,我却另有个想法,倘若我昨夜在家中烧死,如今哪还有这条性命,我所以逃走,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为了报仇,不然哪怕是一天,我也无脸和列位相见,所以绝不珍惜这条性命。你等可以等日后召集兵马再与他决战。至于我,只想单身闯到他家,叫他看看以为烧死的我,如今还活在人世,然后射他一箭同归于尽,如果等到日后再发兵征讨,岂不太无丈夫气概,遗羞子孙。列位怕死可以不必前去,我愿一人前往!”说罢,站起身来,就要走去。

    那些主张日后再战的家将们听余五说罢,全都说道:“主公说得极是,我等唯命是从。只请主公速速前往。”余五临行时又说道:“我的估计绝不会错,这些奴才鏖战经夜,必定筋疲力尽,如今不是在哪个河边,就是在哪边的山坡上,不然也许就在柞树林子里,睡得像个死人,他们的战马也必定是卸了嚼环,吃着草料在休息,他们的弓箭也必定全部××××。在他们猝不及防的时候,我们出其不意高声冲杀过去,他就有千军万马,又能怎样呢?如不趁今天一战,还等何时。谁若是怕死,谁就赶快留在这里。”余五说完,自己在藏青紧身衣上面,穿了一件粉红罩衣,然后扎上一条夏毛鹿皮套裤,戴上蒲草编的斗笠,背起一个里面插有三十来根竹箭,外面还并露着两支双股箭的箭筒。他带上一张处处缠有皮革,粗得用手刚握过来的大弓,佩上一把鞘镶金玉的大刀,骑上一匹高出常马约有七寸,身子又长又大但是却十分灵巧的菊花青骏马。余五查点了手下人马,这时已有骑兵七十余名,步兵三十余名,加在一起超过百人。余五手下的家将,住家本来离此较近,很快就听到了消息,赶来相会,那些离此较远的兵将,因为没有得到消息,所以未能赶来。

    余五率领众将,一面侦察着敌人的遗迹,一面紧紧追赶。他们从那位老公爷的门前经过时,差人扬言说:“平维茂昨夜遭人暗算,败阵而逃,要打此路过。”老公爷原本就怕发生意外,所以早在府中布置下了二三十名家将,还命几名家将登上门楼向远处瞭望,把大门紧闭起来。如今听说平维茂在门前经过,就吩咐说:“千万不可答话!”老公爷又命门楼上的家将说:“你仔细看清,到底怎么样了。”家将回答说:“我看见离此约有三十丈远的大道上有一百多人骑着骏马,跑得飞快。其中有一人骑着一匹大菊花青马,藏青紧身衣上还穿着一件粉红罩衣,戴着一顶蒲草斗笠,扎着一条夏毛鹿皮套裤,看他那与众不同的打扮像是个主公。”老公爷听罢说道:“那人必是余五,他就有一匹菊花青马,听说这是匹千里驹,余五骑着它冲杀谁能抵挡得了,泽胯一定要死于非命,我说的话他不但不以为然,还自扬扬得意,如今他已筋疲力尽,必定在哪个山边或是什么地方睡着了,而这伙人一去,必将他们全部射死,你们听着吧!我说的话绝不会错,赶快把大门关紧,不许作声,千万要小心,你就在楼上向远处看吧!”

    且说余五先派出一个人跑在前面打探,并吩咐他说:“你看清泽胯现在何处,然后再回来报我!”为时不久,这人跑回报告余五说:“他们在那小山南面河边,大吃大喝之后,有的在睡觉,有的像生了病。”余五闻听此话,必中大喜,催动一行兵卒说:“赶快杀上前去!”于是,飞也似的冲上山岗。余五等骑着马先从北面上了山,然后又向后面的山坡直冲下去。因为是居高临下,就像在马场比赛骑射一般,五六十人高声呐喊,扬鞭打马,一拥冲上前去。

    这时泽胯四郎和兵丁们才忙乱起来,有的连忙去背箭筒,有的拿起铠甲往身上穿,有的给战马去套嚼环,有的已吓得不知所措,也有丢下弓箭望影而逃的,拿起盾牌准备迎战的也不是没有。这时战马都吓得惊跳起来,到处乱蹿,没有一匹老老实实让人给套上嚼环,有的马还踢倒了马夫脱缰而逃。霎时之间,就当场射倒了三四十名兵丁,骑在马上的兵丁无心恋战,有的两脚扣鞍打马落荒而逃。泽胯已中箭身死,首级被人割下。

    接着,余五率兵直奔泽胯的府宅,泽胯的家人只以为是主人得胜归来,正欢天喜地准备下酒宴在府中等候。这时,余五的人马不容分说杀进府去,放起一把火来,凡是抵抗的都被射死在乱箭之下。余五这时命人进房将泽胯的妻子和一名随身仆妇拉了出来,然后让她们骑在马上,还给戴上一顶外出的笠帽,把脸全部遮盖起来。余五站在马旁,瞧见府宅全部着火,便吩咐道:“下面听着!凡是女人不论上下一律不准污辱!如果是男人,只要看见一个就射死一个!”众兵丁奉命,立将泽胯府中的上下人等全部射死,其中也有乘机逃走的。

    火熄之后,余五在黄昏时候,启程回府,当他打从那位老公爷家门经过时,自己并不入内,却命家人进去禀报说:“听说泽胯君的夫人,是老公爷的令妹,所以特加保护,丝毫未受凌辱,如今已安全地送到府上来了。”老公爷听说大喜,打开大门,把妹妹和仆妇请进房去,然后告诉来人说,已然知晓此事,使者听罢回去复命,余五离开那里,赶回自己家去。

    从此以后,维茂名震关东八国,被人称为盖世无双的英雄。维茂之子左卫门大夫滋定的后裔直至今日仍然在朝为官。

    第六篇

    东宫大进 [18] 源赖光朝臣射狐

    古时,三条天皇还在东宫为太子时,一天,他在东三条宫寝殿南面散步,有二三位殿上官员陪侍在两边的凉廊下。

    正在这时,突然从东南角上佛堂的屋檐下,跑出来一只狐狸。这只狐狸在屋檐上翻跳一阵之后竟呼呼睡去,当时陪侍在场的官员中,有东宫大进源赖光朝臣,他是多田地方源满仲入道将军的公子,是位勇猛无比的武将,朝廷重用他,世人也很敬畏他的本领。太子当时递给他一张弓和响箭,说道:“你快射那东南角房檐下的狐狸。”赖光闻听回禀说:“我不能轻易乱射,若是别人,纵然射不中也无关紧要,如果是我射不中,那就要贻笑万人了,况且,它也不是容易一箭射中的东西,我在壮年,遇到像鹿这些野兽,尽管不能箭不虚发,却还能勉强射中,而今天已不操弓箭,像这种活靶,我想不会一箭射中的。”赖光说罢,良久未射,他以为狐狸一听到他们这样大声说话必然得逃去,不料这个可恶的东西,却朝着西方熟睡起来,一动也不动。

    后来,太子又敦促他说:“快射!”赖光见到难以再行推辞,便拿起弓来,将响箭扣在弦上,然后又说:“相隔这样远,响箭又如此沉重,如果没有绝大的臂力,是难以达到中途,那将比射不中还要糟糕,这如何是好呢!”赖光说罢,束好腰带,挽起衣袖,然后把弓端稍稍向下一歪,用尽平生的力量拉弓拈箭,箭几乎没入弓背,便脱弦而出,奔向暗处,还没容人看清,箭已贯入狐狸的胸膛,狐狸稍一抬头,转身翻滚到水里去了。以这样的软弓,射这样沉重的响箭,纵然是个射技超人的人,也难免箭在中途落地,不能射中,但是,赖光却一箭就把这只狐狸射落池中,所以太子和殿上官员都认为这是一桩罕见的奇事。狐狸落水毙命,太子命人捞出扔掉。

    事后,太子非常赞佩赖光的箭法,传旨牵来御马苑中的御马赏赐赖光。赖光来到庭前,拜领御马,叩谢之后便骑在马上回禀说:“这绝不是赖光的射技神异,而是守护神相助,不叫我辱没祖宗的盛名。”说罢,离宫而去。

    后来赖光对自己的家人兄弟也说:“这完全是神佛保佑,绝不是由于我的箭法高明。”这件事传到世上,人人对赖光都称赞不置。

    第七篇

    藤原保昌朝臣遇大盗袴垂

    古时,有一个盗人名叫袴垂,是盗贼中的大将,他胆大力强,手脚捷便,加上智谋超人,因而纵横一世,专门以伺机擒劫人们的财物为业。

    一年十月初冬,眼看就要换穿棉衣,袴垂见自己衣服单薄,便到一些有钱人家窥伺时机,这时,夜静更深,人人都已沉睡,只有新月朦胧照在当空。大道上有一人口吹短笛漫步闲游。这人身穿重服,把套裤似的裤裙角向上撩起,掖在腰间,外套一件厚实的类似猎服的便服。袴垂一见,暗想这是来给我送衣服的,于是高兴地跑上前去,打算按倒他剥下衣服。不料想这人的神态,使人望而生畏,袴垂跟随他走了半里多路,见他神态安闲地吹着笛子行走,就像丝毫也未觉察出后面有人跟踪似的。袴垂想要试探他一下,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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