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那一年，那一天

下岗本来就轮不到你，可你……”

    言归正传。

    拖拉机一颠，我一个趔趄，从后车厢上掉了下来……

    “是啊，陈哥，下岗的该是余瘸子，你把留厂的名额给了他，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啥？”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很多工人围着我父亲劝说着什么。

    这小丫头的学习十分好，是班长兼大队长啥来着，我每次宁愿不写作业，也要和收作业的余小茶大吵一架过过瘾……囧。

    加上打小没心没肺的性子，又或者与自己当时贫瘠的见识和智慧有关，很多事情，想不通，不明白，懒的深究，体内的异常，落宝金钱也罢，精力更加充沛也好，都并不怎么放心上。

    三天后。

    余小茶嘴一咧，哭了起来，赶紧去扶她爸爸。

    “老陈。”

    我嘿嘿一笑，直接先拿过一根冰棍，吃了起来，别的小朋友喜欢抿着吃，我就喜欢咬着吃冰棍，觉着这样才爽。

    “哇……爸爸。”

    恍然若失的感觉。

    二十个大人，一共给了十块钱。

    下岗？

    胡思乱想间，我一边嘎嘣冰棍，一边赶紧回家。

    我们全家收拾好所有杂物，在很多人的拥护下，即将登上一辆煤矿车离开大院时，余大叔带着余小茶出现了。

    晚上，一大堆父亲的朋友同事带着很多东西来家里喝酒吃肉，母亲忙里忙外，我却独自在大院外面，看着一起丢沙包的小伙伴们，觉得与他们一下子处于了不同的世界。

    余大叔，这个晚上我没看到余大叔，这个曾经是父亲最好的朋友。

    “……”

    这种感觉，仅仅出现了一刹那，很快被即将吃到冰棍的诱惑冲散，我口水早就流了出来，哇哈哈哈。

    看到小茶哭得那么厉害，我的心也没来由地酸。

    “老陈。”他走到我父亲身前，竟然抡起拐杖，狠狠砸向父亲的肩膀，可拐杖没砸到父亲的肩膀，他却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同时，我瞄了几眼铺子柜台后面的床铺，那上面有余小茶的小红裤子，任何和余小茶有关系的东西，我都感兴趣。

    哪怕我再怎么没心没肺，年纪再怎么小，也知道父亲的下岗意味着什么，父亲在家，就是天，天要塌了……我们全家，要告别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大院，回大山中的老家……

    手中每多两张五毛的钱，身体中的落宝金钱，就散发出一股气息贯穿我的全身。

    “你们啥时候回老家？”

    除了余小茶的哭声，现场异常的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到今天的大院里气氛怪怪的，没了往日热闹的喧闹……大老远的，我看到自家三间平房门口，聚集了一堆的工人。

    难道，父亲也要下岗了？

    铺子的主人，是我父亲之前的同事，曾经的酒友，一个下煤矿瓦斯爆炸后没了一条腿的汉子，余大叔，他的性格十分孤僻，三年前出事后，老婆跟一个外地走货郎跑了。

    我感受了十道气息融入体内全身带来的快|感，可这快|感，也顶不上父亲下岗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