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一整晚瞪着窗外的白月光,想了很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想到了很多人,念头一转,所有的人又模糊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失败,不知原因的失败,回过头来还是要找亲戚倚靠。徐斯不巧正出差公千,他的秘书认得方竹是他的表妹,看她失魂落魄地寻过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当即要给徐斯打电话,方竹慌忙阻止。
方竹无法作答。
那个她永不能忘怀的夜晚,她被何母指着鼻子骂,她跑出了亭子间,何之轩一直在她后头追着她,一路追到马路对面才捉住她的手。
他起身,方竹想要抱住他的手,又怕压疼自己的手,她收回了自己的手。何之轩替她掖好被子,虽然天气逐渐热起来,但她天生怕寒凉,不到七八月绝不抛弃被褥。这些习惯,他都记得。
杨筱光显然也意外了,隔了会儿,小小心心地问她:“你不愿意?”
手机上,何之轩发来好几条短信,问她在哪里,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怎么可能在自已?
这晚何之轩很晚才归家,照例是打了电话嘱咐包姐照顾方竹早睡。
她不是头一回对自己产生怀疑,也不是头一回心内充满了矛盾。交织着的难以排遗的情绪教人嫌转反侧。
方竹把电话拨给了杨筱光。
何之轩最后说:“方竹,一切在你。”
后来徐斯的秘书还是偷偷给徐斯打了电话,徐斯吩咐秘书请公司的司机把方竹送到徐家在闹市区的一间公寓,随后保姆就来报到了。
何之轩的脸色变得铁育,可是,他还是松开了她:“你住哪儿?”
方竹怔住。杨筱光用快活的语调想要告诉她两个故事,她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把杨筱光的话接了过来,说:“阿光,何之轩今早说要和我复婚。”
杨筱光疑惑:“竹子,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你明明很爱他,为了他你都做了这么多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前一段时间你给‘孔雀’写稿子难道不是为了他?好多年前你又离家出走又拼命打工不是为了他?你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这难道不是单纯的爱吗?”
他用词很冷静很安静,可见并没有在生她的气。
他为她关好房门。
方竹叫:“是的,我爱他,我从来没有回避过。可是……”她咬紧牙关,这些死死咬住的不能回首的,在此时此刻,几欲脱口而出,而她也终于脱口而出,“这些都抵不了我的错,偿不了我欠他的。”
她伸手招来出租车,直驱表哥的公司。车子启动时,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在原地的何之轩。
何之轩从不会轻易激动的人,声音也不禁离了一度:“方竹,我没办法在没有任何交代的前提下就让他们回去。你给我时间。”
她虚软无力,甚至连转个念头再思考的气力,不,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敢轻易回想。
我知道吗?她自问。我是知道的。她自答。可是——她想——李晓知道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她的爸爸爱她?
杨筱光问:“我不懂了,你这么说我听了真难受,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在疑问之间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约莫朝阳初起,第一缕阳光间时,她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何之轩伸手过来,掠过她的发,他说:“方竹,我们复婚吧!”
“我会找我表哥安排。”方竹脱口而出。
这样的清晨,外间的万物都未醒,有人也会做糊涂的事。
方竹想,在我背后,他们……他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就像在李晓背后,李润的父爱虽然不合格,伹不是不沉重的。
她想,她的生活出了问题,头一个反应是找有钱势的亲朋来倚靠,切皮不离肉,她永远都摆脱不了那个金鸟笼,当初离家的时候对张林、对父亲说的那番要独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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