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共舞（一）

就过敏的富贵病也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方竹仍旧鼓起了勇气，在下班后去医院看望父亲。如果父亲醒着，她就在门外看一眼就走，如果父亲睡着，她就进到病房的小客厅里，把自己亲手煲的海参汤放在桌子上。

    “今晚是市政大楼里办的活动吧？承办方是哪家呀，竟也拿得下这个单子？”

    方竹敬个礼：“多谢您的意见，以后我有机会实践。”

    同事看着方竹穿好，建议道：“小方，你皮肤白，穿明亮一点的颜色肯定更漂亮。”

    老莫深知她的心意，说道：“我会把李晓的资料抽出来，她应该平静地离去。”又不免叹息，“这些孩子如何失足，以及在失足之后，他们的家庭、我们的社会都没能及时对他们进行疏导和干预。李晓这样的悲剧……唉——”

    于是同事最后塞给她一套淡青色的连身裙。裙身是保守的A字裙，在腰间打了褶皱，褶皱做成花枝缠绕的模样，既不惹眼也不失礼，还有意外暗藏的优雅。

    方竹如实答：“是的，可惜线人失踪了，我去了西区好几次都找不到他。……”方竹把牙咬紧，松开后，才说，“我们不能报那些买|春的客人。”她对老莫说，“我们应该报警。”

    方竹望着镜中的自己，自己的眼中有微弱的火焰，火焰燃烧着的是渺茫的愿望。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她为这愿望振转反侧，用尽全部的气力去追寻、去握紧，最后还是失去。

    这么巧，她的心脏又如有鼓点急促敲打起来，本能的愿望伸张出来，她翻开邀请函，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

    老莫故作生气状：“这孩子！”

    这都是一些小进步而已，方竹知道自己还不够。就如上一回让何之轩进了她的小亭子间，室内稍微的杂乱让她在何之轩面前坐立不安。

    同事说她：“这年纪就应该穿得招摇。”

    她没有同老莫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最近又新写的几篇援|交少女的稿件拿出来交过去。她说：“这些稿子差不多了，您爱人那里的数据整理好好，我想就可以报了。”

    她入行以后，基本谢绝各色应酬酒会，整日价灰头土脸跑社会新闻，衣橱里全部都是恤衫仔裤，出门一定是个中性打扮。

    有任何的机会，她都没有放弃去见一见他。

    往日不可追，来日亦不可期待。

    娱乐版记者出入交际场所频繁，衣橱内琳琅满目皆是各色艳丽颜色，让方竹挑花了眼。

    老莫问道：“你还在查李晓的事情？”

    方竹推辞：“你知道我对这种应酬最不习惯。”

    全部心结，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同事拿出一件桃红色小礼服，方竹摇头，太艳丽、太扎眼；同事又拿出一件湖绿色小礼服，方竹又摇头，款式过于暴露。她已经普通了这么久，不适合一下子在人群中出挑。

    淡妆，短发，素色的衣裙。

    张林怪怪地说了一句：“也许师长是对的。”

    张林虽然希望她能更主动一些，但方竹始终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好在她选择夜里去医院，那时候父亲多半是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