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坏

sp;郑阿姨脸色苍白：“我只帮你这一次，小姐要是知道我在她柜子里放了录音机，我就完蛋了。”

    而且伤得重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不能轻易搬动。

    驰厌摇了摇头，少年神色淡淡，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其实老张也不是多爱猫的人，他只是觉得今天那一摔着实有些狠辣了，那猫估计都没断奶，段玲非要抢过来，抢过来又不好好对待，这种态度看得人挺心寒的。

    最大的女孩子陈玉约莫十五六岁，她嗔怪地说：“老师说不许你们帮她了，她现在走路还摔，就是你们几个惯的，都快两年了，今天必须学会控制平衡。”

    “我现在也信了段玲和林雯雯学姐打架的事，她真的好恶毒。”

    小猫情况不太好，叫也不会叫了，有气无力。

    陈玉指了指小梯子：“穗穗，爬上去，然后从一截截的平衡木下来。用大脑支配思维，一定要跟上肢体的节奏。”她又虎着脸对其他女孩子说，“谁也不许帮她，都去楼上练习！”

    姜穗叹了口气，她说的实话，陈淑珺却当她在讲笑话。她下意识是生气的，所以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本能说他是骗子。然而现在她明白，是她在期待驰厌给她友好的态度。

    驰厌走到长青路19号时，中午放学已经有一会儿了。

    小姑娘反应果然很慢，许久才触电一样松开他短短的黑发。

    姜穗紧张死了，她揪住他头发，痛得驰厌皱了皱眉。

    楼上毫无反应，隐隐能听见音乐声。

    “那你真的生驰厌的气了吗？”

    老爷子说：“天色晚了，娃娃们快回去吧，不然你们家人要担心。小猫我们会照顾。”

    那天夸姜穗好看的老太太姓崔，她好笑道：“你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个小少年计较什么劲，也不是他的错。”

    郑阿姨这才松了口气，在段家做事是肥差，她总能避开监控捞点油水，她可不希望被开除。

    姜穗慢吞吞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生气，反应过来又不生气了。”

    星期一驰厌去接段玲。

    女孩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驰厌鞠了个躬，走了。

    “可我……”

    五月，“朝露舞蹈班”几个大字在阳光下微微闪耀，行道树被夏风吹着，翠绿的叶片微微摆动。

    女孩子们帮她把柔软的腿拿下来。

    她脚下离地面约莫两米高，三指平衡木细细的，陈玉把防摔的厚垫子撤掉，当真是逼着她在今天掌握好平衡了。

    只要他还是那个令她敬佩过的驰厌先生，他也应当如此。

    小姑娘桃花儿眼明亮有神，然而往昔她见了他总是带着笑，这次是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驰厌没再说什么，骑着车回家了。

    女孩子们都有些焦急难过。

    陈淑珺连忙点头，一群女孩子围了过去。

    他冷着脸走上前去，姜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惊慌，她双腿乱蹬想要把垂在外面的小腿缩回去。

    驰厌：“谨言慎行。”

    拄着拐杖的老爷子过来看了看：“能不能救活看它的命。”

    等段天海走了，段玲才捂住脸，她眼睛里带着泪花：“我也不想的，我没想把它摔在石凳上……”她想起什么似的，“张叔，驰厌，你们相信我吗？”

    “陈玉姐！”

    姜穗手脚并用从梯子爬上去。

    “小猫明明不是她的，我看见她抱了过去掐它尾巴，小猫才咬她的。”

    姜穗迈着小短腿跟在同学身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姜穗也呆了，她还没干过踩人脸颊的事，一时又慌又囧，半晌说不出话来。

    人付出得越多，下意识就想要索取回报，姜穗不是什么圣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当时有些委屈，可是随后明白过来，她做这一切，驰厌并不知道，她也并不想他知道，所以驰厌为了讨好段玲欺骗她，也是对他而言利益最大的事情。

    姜穗坐在台子上，愣愣看着驰厌。

    段玲打了针以后心情不怎么好，蒙头睡觉了。

    然而如果不下去，她下午就没法去上课了。

    驰厌平静地说：“她不会发现。”

    姜穗小巧的鞋尖探出去，又缩了回来。

    老张搓搓手：“驰厌啊，要不我们去把段玲小姐扔的那只猫捡回来养着？”

    他说完，也不看她是什么反应，对着她们的舞蹈镜子擦了擦脸上小巧的鞋印，这才大步往外走了。

    驰厌离开段家，徒步去敬老院，远远看了眼那只猫。小猫似乎好了很多，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

    他伸手握住她小腿，少女小腿纤细，然而掌下触着软绵绵的。他往外一拉，姜穗吓得叫出声：“陈玉姐姐！救命！”

    驰厌道：“我不会说出去，你现在也有了我的把柄不是么。”

    姜穗摇摇头：“不用了。”她无法理解驰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让她有些警惕，她严肃地说，“段玲还要那只猫吗？可是小猫没在我这里，它……已经死了。”

    老兽医用力敲了敲拐杖：“看他那样子，有半点骨气和自己的想法吗？”

    郑阿姨：“那我之前偷偷拿宅子里项链的事……”

    张叔低下头，刚要支支吾吾说相信。驰厌上前，平静地道：“我们当然相信你，段玲小姐，你不是故意的。”

    老兽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她给驰厌送水，用零花钱给他买手套，把小斑鸠养得白白胖胖，还送他去医院……

    驰厌点点头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