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大

    驰厌刚要说话，她后退一步，小声说：“谢谢你，驰厌。”她拿着袋子，也不同他说话了，转身就要回家。

    他动作快，修完车就该吃晚饭了。

    驰厌沉默地大口吃饭，沾着饭盒里少量油水，也不回话。

    洪丽云说：“我这还有点没买完的黄凉粉，不介意就给你们家穗穗带点回去吧？”

    姜穗十二岁了。

    陈淑珺矮一点儿，现在153cm。

    姜水生有些犯愁，按理说女儿的衣服以往也是他买。可是一个男人审美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年陈彩琼结了婚，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怨气，和妇女们坐在一起老喜欢拿小姜穗说事。

    驰厌也起身，发现近了看她高了一点点，虽然还是个他胸口不到的小矮子。

    白色连衣裙有条束腰带，上面坠了几朵绽放的小雏菊，在后面绑成一个蝴蝶结。滚边蕾丝精致，裙摆蓬松优雅。

    姜穗偏头看过去。

    R市冷天气比炎热持久得多，秋天来得早，冬天又离开得晚。她只能穿旧外套去上学，如果天气依然这么凉爽，那么新连衣裙便只有来年夏天才能穿了。

    姜水生骑着自行车回家，路上遇见洪丽云在推推车。

    姜水生念着邻里之情，忙停了自行车上前：“洪丽云，我帮你推回去。”

    姜穗过了暑假长高了不少，现在十二岁，有155了，隐隐约约有了少女的身体轮廓，在班上不高也不矮。

    马路另一头——

    驰厌收工回大院时，刮起了大风，吹得竹子东倒西歪。

    于是开学前，姜穗收到了父亲买的新裙子。既是升学贺礼，又是生日礼物。

    姜穗面上平静，然而天知道她听见这话心跳都慢了半拍！平衡操她以前也练过，如今重拾，轻松许多。没想到恢复也更快，然而一想到现在已经初中了，基本不用再与驰一铭见面，她又松了口气。

    推车推到洪丽云家门前，姜水生擦擦汗，连连摆手：“使不得，都是邻居，帮个忙而已。别那么客气。”

    驰厌不懂这种心事，只坐着扒饭。

    纵然不那么热爱学习，可是陈淑珺也知道，没书读的孩子挺可怜。

    放学两个小姑娘依然一起回家。

    “唉，我和李东都喜欢她，就是不知道她中意谁。前几天我看见李东给她买丝巾了，你说我送什么好？其实吧，论长相我觉得我端正些，李东脸太圆，男人脸圆像什么话？可是李东比我高几厘米，太心烦了。”

    她分外庆幸现在的局面，驰厌如记忆里的冷淡，驰一铭也对她毫不感兴趣。

    少年饿得紧，吃饭的动作也很快。

    陈淑珺连连对她招手：“姜穗，过来这里坐。”

    大院儿最南边，远远就听到姜水生喊：“穗穗！装货的尼龙口袋没压好被刮走了，你赶紧帮爸爸捡捡。”

    驰厌看着她背影，紧紧抿住唇。

    陈淑珺来得早，抢了一个第三排学习的好位置。

    初中升学以后随机分配，姜穗如今在初一（7）班，是年级最后一个班级，而驰一铭则在初一（1）班。

    姜水生憨厚笑笑：“没事没事。”

    阳光初中不用穿校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去上学。姜穗抖开裙子，惊讶极了。

    九月秋色里，凄清的风有点冷。路过二桥下面，陈淑珺小声说：“驰一铭的哥哥还在修车啊，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他永远也不回来读书了吗？”

    姜水生见她喜欢，也非常高兴：“不是不是，我遇见洪丽云，请她帮忙挑了挑。穗穗要念初中了，穿得漂漂亮亮去读书。”

    陈淑珺喜盈盈道：“太开心啦，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姜水生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了，连忙叮嘱姜穗多穿衣服。

    轮子老旧，乍一推起来很吃力。

    驰厌微微愠怒，冷冷瞪了一眼戴有为。这种二货还真是和他名字不配。

    驰厌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姜穗心中温暖：“谢谢爸爸！”

    驰厌拿着扳手转螺栓，收回视线淡淡说：“没看什么。”

    他有一瞬挺想问，为什么不叫哥哥了？

    灰黄色尼龙口袋刮到驰厌脚边，他等了一会儿，果然一个穿粉色外套的姑娘追逐着她家装货用的袋子跑了出来。

    女儿长高了不少，马上就要升初中。姜穗以前的衣服不适合再带去高中穿。姜水生问姜穗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姜穗笑盈盈说都可以。

    孩子一年年大了，姜水生也怕姜穗在学校里被人笑衣服土气。

    驰厌面无表情，拉回自己衣袖。

    驰厌顿了顿，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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