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企鹅

以后，开始做肢体训练。

    她叫梁芊儿，好像、大概、据说是今后大佬驰厌的白月光。

    姜水生看见大院里步伐稳健搬东西的驰厌，心中叹了口气。然而到底不是自家事，他还真不好管，养个娃娃可不是养只小猫小狗那么容易。

    尽管身体迟钝，姜穗依然有一瞬头皮发麻。

    当然后来，这个友谊无情地破碎了。姜穗漂亮啊，梁芊儿打死也不要和她站一起了。

    没一会儿她额头就磕了一个大包，姜穗爬起来，痛得嘶嘶抽气，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驰一铭很早就知道，驰厌不是他亲哥，是他母亲带回来的流浪孩子，一勺一勺喂大。

    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驰厌面无表情，往堆放杂物那间房走。赵家才搬过来不过半个月，舅舅赵松石花了小几万块把这个院子盘了下来，一间给他和邓玉莲，另一间给亲生女儿赵楠。两个外甥驰厌和驰一铭只能把原本的杂货间拾掇一下，住了进去。

    人家白净的脸粉|嫩可爱，小企鹅的脸惨不忍睹。

    驰一铭才装进书包里，赵楠就狐疑地喊道：“驰一铭！你在做什么？”

    今天郑春进了一堆新零食，拉货的车子一早就到了。驰厌有些发烧，他早上起来呼吸灼热，然而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灌了两口冷水，对偏高的温度不以为意，踏着早晨的薄雾出了门。

    驰一铭从书包里哗啦啦倒出一堆《暑假作业》，他说：“我帮他们写作业，他们给报酬。”所以他今天出门，就是收集作业本去了。

    在驰一铭心里，这就是他亲哥。

    驰厌闭着眼：“嗯。”

    驰厌脚步顿了顿，把肩上的一箱水往上抬了抬。

    驰厌进了屋，木桌上果然什么都没有，连米粒都不会给他留一颗。舅妈邓玉莲和舅舅赵松石在院子里摘菜，赵松石神情尴尬地看了一眼驰厌，然而他生性懦弱，到底不敢给驰厌说话，只讷讷道：“阿厌回来了啊？”

    姜穗常年鼻青脸肿，是她心中“最好的朋友”。

    阳光下，搬货的驰厌远远看过来。

    最北面的小院，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手里还拿了半个苹果在啃。她皮肤偏黄，有些胖，怎么都称不上好看。

    然而驰一铭再也不敢说去孤儿院生活了。

    姜穗走过去，才看到又一个熟人。

    梁芊儿挑朋友的标准真是相当苛刻。

    夏夜，远处草丛有浅浅的蛙鸣声。

    “哥，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慢吞吞软糯的嗓音才说：“我知道了，爸爸再见。”

    一天这时候气温最舒服，也适合搬货。

    梁芊儿左手拉着赵楠，右手想拉姜穗，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人生巅峰。

    姜穗紧紧握住梁芊儿的手，心里快活得转圈圈！时光倒退之后，简直让人每天幸福三千遍，天天都有新的盼头！

    姜穗觉得这个声音好耳熟，她犹豫了一下，几分钟后挪到了门边，看向榆树下的几个女孩。

    身后表妹赵楠见他又没饭吃，笑嘻嘻说：“活该。”

    驰一铭拉好书包，难过地看了眼哥哥。

    驰厌淡淡开口：“没事，累。”

    如果是小姜穗，一定会感动一把，毕竟像梁芊儿这样友善对她的小朋友着实太少了。可是姜穗麻木地看了她好几眼，左眼皮跳了跳，慢吞吞说：“不用，我过来。”

    驰厌低眸，汗水从他眉骨往下流。

    姜穗伸出自己小手，梁芊儿小美人，快拉我拉住我！

    驰一铭年幼的脸上神色几变，咬牙握紧了拳。

    驰厌还没进门，就看见了木桌前认真写字的驰一铭。

    驰一铭小声说：“哥，总有一天这世上不会有人敢瞧不起我们。”

    他走出院子，从水井里打了水。驰厌拿着一个瓢，少年裸着上半身，凉水从他身上冲下去，刺痛了腹部的肌肉，驰厌轻轻皱了皱眉。

    梁芊儿有个怪毛病，她喜欢和长得丑的女孩子一起玩。

    姜水生骑着自行车叮铃铃出门了。

    驰厌懒洋洋地想，这象牙塔走出来的傻团子，连朋友都不会找。

    驰厌不置可否。

    夜总算渐渐带来了清爽的凉意，驰厌其实还未睡着，狭长的眼睁开，可最后什么都没说。

    男孩子的目光先是看了赵楠一眼，然后略略看了中间可人的梁芊儿一眼，最后看向鼻青脸肿的姜穗时，姜穗敏锐地看见他眸光一丝浅浅的嘲笑和不屑。

    姜穗忐忑地跟着她们走。

    等到月亮露出了个头，驰厌才勉强恢复精神回到了家。

    驰厌已经快睡着了。

    胃里终于感觉到了些许充实，驰厌好受一些了。他动作慢下来，一口口咬着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