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喜事

    日子平淡的流逝，仿佛一切都平静安详的很。蒋权每日忙于公务，蒋超也不怎么在府里。夏研和红缨整日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养胎，倒是不曾有过什么冲突。蒋素素倒是又重新出来，只是比起从前的骄纵，似是更加温婉了许多，连蒋老夫人都夸她去庙里去的对了，如今越发的有了佛性，性子比以往磨得更加温软。这样一来，三年前的事情，就都被怪责到那“附身”的鬼怪身上去了。

    蒋阮瞧着自称天竺的姑娘，她面上感激与沉痛交加，还真是一幅报恩的模样，倒是个绝好的戏子。只是，蒋阮心中有些无言，萧韶这是什么意思，为天竺编了这样一段身世，难不成是想要顺便称赞她的品格，让她在百姓中有个好名声。这倒是无所谓，她听惯了妖女的名头，菩萨心肠，如今却是真正的不适合她。

    她慢慢放松下来，目光滑过架子上蒋权令人送来的堆成小山一般高的补品，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萧韶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蒋阮纤细的脖子，许是灯火将人映照的更柔和一些，亦或是今夜她从头至尾态度都十分温和，倒是没有平日里的疏离。此刻皱着眉头的模样，竟让人觉得那表情似乎不该出现在她脸上，让人想帮她做点什么。

    却是蝴蝶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提着那只死鸡出来。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挖了个坑，将死鸡埋了进去。瞧那驾轻就熟的动作，分明不是第一次做了。

    蒋阮认真的打量面前的女子，单独与她呆在屋里，天竺便不同之前蒋府门口那般温顺谦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质，倒有一两分萧韶的影子。

    蒋权兀自做着这样的美梦，殊不知自家美妾方在屋中吞了一副药剂，丫鬟萍儿问：“姨娘，还要水么？”

    婢子摇头：“不知，瞧着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打扮，长得白白净净的。只说是要来找姑娘报恩，其他的怎么也不肯说。”

    屋里的人在蝴蝶出去后，灯就灭了。似乎是做完这一切便可悍然入眠。待院中再无人的声音之时，萧韶如方才那般拎着蒋阮，回到了阮居。

    “是。”萧韶接过茶未喝，目光落在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沉浮，道：“修习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再过一段时间，鸡血也不必用上。”

    ……

    萧韶摇头：“没找到人之前，一切都是变数。”

    蒋阮方想动一动，一不留神头上的步摇便缠上了萧韶胸口的领子。这才发觉两人挨得极近，萧韶身上的青竹气息若有若无的传来，衣料冰冷却又异样的安心。

    不过抛开这些，日子过得极为自在。仿佛蒋府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和谐温暖的家族，而不是凶险的修罗场。

    然而这女子只惊愕了一瞬，随机便恭敬道：“请姑娘赐名。”

    萧韶挑了挑眉，道：“有人在暗中帮助蒋素素。”

    她在蒋阮冷漠的眼神注视下，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不安，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这话坦荡的令人心中发寒，竟是连骗一骗别人也不肯了。天竺只觉得听得心中一颤，沉默半晌，道：“天竺明白了。”

    蒋阮叩了叩面前的茶杯：“这几日，你好好注意我二妹那个院子，夫人的院子也不要放过。”

    不过蒋丹的及笄礼到底比不上蒋俪的及笄礼。因为夏研如今怀了身子，红缨也怀了身子，蒋老夫人身子又不好，大姨娘又成年累月的做隐形人，主持蒋丹的及笄礼便落在了二姨娘的头上。二姨娘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让蒋丹的及笄礼好过蒋俪的，那一日办的极为敷衍。不过蒋丹倒是一脸虔诚，面上丝毫不快也无。蒋阮微笑着看着，蒋丹的心思如今总是一日比一日深沉，蒋权当她是个乖巧的，蒋阮却知道自己的四妹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既然要一心一意报恩，想来真要令你回去，你也是不肯的。”蒋阮微微一笑：“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

    妍华苑中

    “旧主难弃，我明白。”蒋阮淡淡道：“但是天竺，你要记住，你如今无法视我作为主子，同样，我也无法视你作为心腹。我身边的丫鬟，你会武功，有些事情也许我只会交代你去做，但是，在你将我视作主子之前，我不会对你真心相待。”

    连翘眨了眨眼睛：“姑娘，五姨娘有喜了？”

    “不必，你原来的名字就挺好听的，就天竺吧。”

    原来她心里也很是疑惑的，能让主子罚了夜枫整整三年的女孩子究竟是谁，锦衣卫上上下下都很好奇。然而他们能听到的也只能是传言，除了专门打听蒋阮信息的人，可那些消息其他人没有资格知道。

    谁知年过不惑，偏生夏研还怀了身子，这已经让他十分喜悦，心心念念能给蒋府添个小儿子，谁知红缨也在这时候怀了身子，这让他好不惊喜。红缨虽然是青楼出身，可温柔懂事，又有夏研没有的风情和傲骨，若是能生出一个如红缨那般才华横溢的儿子，即便是一个庶子，他也会精心看待。夏研端庄，红缨孤傲。娇妻美妾在怀，儿女成群，仕途也算得意，人生岂不美哉。

    门前的桃花花期已过的时候，夏研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也有了妊娠期的反应，胃口变得十分好，身子都胖了一圈。这一次比怀蒋素素兄妹时更凶一些，许是上了年纪，也并不重视保养，同往日优雅清丽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的主子既然把你送给了我，从现在起，你的主子再也不是萧韶，而是我。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背叛萧韶，你也只能服从。”蒋阮淡淡道。

    红缨摇了摇头。要知道她花了一大笔钱才弄到这副要，煎下去喝掉脉相便有走珠之势，大夫来了也看不出问题，只会当它是喜脉。如今已经骗过了府里的大夫，夏研请来的大夫也没有查出异样，想来应当可以安定一阵子。

    蒋阮微微一愣：“不必了。”

    一回阮居，蒋阮就进了屋，露珠正在外头给花浇水，见了天竺便眨了眨眼，好奇的打量她。天竺随蒋阮回了屋，连翘和白芷便退了出去，将门掩上，只剩下蒋阮和天竺两人。

    “姑娘早就知道五姨娘会这么快下手？”连翘惊奇道。

    蒋阮正想着要挑个什么时候去见一见红缨，便听到前门的小婢子匆匆跑来对露珠道：“露珠姐姐，外头来了个姑娘跪在府门前，定是要见大姑娘呢。”

    ……

    天竺低头：“是。”

    蒋阮走过去，问：“你找我？”

    “蒋素素受了南疆人的秘术，南疆人不可能就此了了，我猜他们在很近的地方，蒋素素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蒋府如果有南疆人，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萧韶想了想：“我会送女子过来。”

    蒋阮便让外头的人散了，带着这个新讨来的便宜婢女回了院子。

    蒋阮摇头，萧韶倒是将这蒋府摸了个透了，做梁上君子还做得这般优雅的，全大锦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想到明日萧韶要送来的人，心下倒是有几分好奇。连翘见时辰不早，忙道：“姑娘先歇息着吧，明日晚些起来。”说罢便将蒋阮扶到床上躺着，将灯吹灭退了出去。

    蒋阮走出去问那婢子：“找我的？什么人？”

    若说有什么事情，便是蒋俪与蒋丹的及笄礼，蒋俪的及笄礼倒是办的极为热闹，二姨娘向来能闹腾。因着蒋阮和蒋素素的及笄礼都不是在京城办的，所以蒋俪的及笄礼倒是办的跟嫡女一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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