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联姻

    “你说的没错。”宣离重新拿起桌上的信：“或许我该郑重考虑一下你的话。”信中邀请宣离去夏侯府上一聚，他想了想，道：“来人，替我回夏侯爷的话，就说侯爷的帖子我接了，三日后登门拜访。”

    蒋阮轻轻叹息一声：“父亲这般疼二妹，真教我羡慕。”

    蒋权的这个大女儿，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

    宣离将事情简短的玉幕僚说了一番，幕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殿下，此事恐怕是有心人所为，李大少爷出了事，李宰相和蒋家生了嫌隙，也就和夏家生了嫌隙，这是要殿下手下人自己窝里反，用心险恶至极。”

    萧韶转过身，英气的眉微微挑起，衬得那张秀美的俊脸多了几分凛然，道：“继续打听。注意李栋府上动静。”

    皇帝赏下的别院宽敞富丽，书房也比从前大了一倍不只，从此后便可有足够的书架空间来堆放他的那些书籍。可到了这时候，他心中却有些恍惚，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蒋素素哑了嗓子，仍旧死死盯着她。

    宣离道：“怕也只是障眼法罢了，否则你看这么多年，太子在朝中树敌无数，何以还屹立不倒，若不是父皇暗中授意，怕是早已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敏看了一眼面前的画：“走吧。”

    宣离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夏候府上来信，和李相起了争执。”他心中难掩惊讶，夏诚信里描述的相信，称是李杨在蒋府被人阉了，现在李栋要为李杨报仇，就不会放过夏诚的外孙女蒋素素。夏诚在信里说蒋素素是被人陷害，但是并未说出凶手是谁。

    蒋阮走了许久后，红缨还坐在原地发呆，身边的丫鬟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姨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蒋素素说了一会儿话，夏研才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后，夏研揉了揉额心，问道：“超儿可醒了？”

    蒋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为什么不？”

    “姑娘，”连翘瞪大眼睛：“姑娘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不过姑娘，”露珠想了想道：“奴婢放在在院子门口见着了五姨娘，她瞧着是要进来的模样，奴婢问了一句，她却又走了。”

    现在想来，那件事情过后，宣离在朝中威信提高，赵家却弱了下去，或许也是在他计划之中，而赵毅的死，想来也没那么简单。堂堂一介京城守备，怎么会被手无寸铁的乱民砍死。

    夏研是永定候夏诚继室所生，当初夏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县主薄，是以夏研的身份并不能嫁给蒋权做正妻。谁知夏诚的嫡兄几年前因病暴毙，是以爵位落在他这个庶子身上。夏研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赵眉与赵将军断了往来，夏研的身份似乎更配得上蒋权正妻这个地位。

    “我不想吃。”蒋素素撇过头去，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满是愤然，那张洁白如玉的脸颊自右眼下方划开一道斜斜的口子，虽然上了药，肌肉狰狞的翻出来，恰好划开了那枚血色泪痣，一眼看上去仿若修罗。

    “那是四皇子？”幕僚问。

    “如今看来，联姻是最好的方法。”幕僚仍在建议：“若是与蒋家小姐订了亲，李相那边再如何不满也不会轻举妄动，殿下卖了这样一个恩情给蒋家，蒋家与夏家也会尽力辅佐殿下。”

    幕僚想了想，又道：“其实殿下若是想要巩固势力，还有一个办法，不如与蒋家联姻。”

    丫鬟便笑道：“许在房中收拾，奴婢去催一催。”说罢转身离去。

    “会不会是五皇子那边？”幕僚问道：“五皇子近来在朝中呼声渐高，陛下也颇为信赖。”

    阴雨绵绵的天气，阮居却是一如既往的悠闲，丝毫没有被这阴郁的天气影响一般。蒋阮站在桌前练字，白芷一边替她磨墨一边道：“姑娘这字是越发好了。”

    “答应了。”夏侯爷对她道：“你去向蒋府传信一封，叫研儿带素素和超儿准备准备就过来。”顿了顿，他又道：“叫她将那个蒋阮也带上。”

    “我想着，若是这雨一直下，下成了洪涝，这些粮食，也就贵重了。”蒋阮微笑。

    蒋阮看了她一眼，这两个丫鬟，虽然忠诚，却心思过于端正，露珠早些年走南闯北，市井之中见过不好事情，是以用起来并不用顾忌。可是这两个丫鬟，却仍是不敢大用。

    正在这时，露珠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蒋阮后笑道：“姑娘，找到的人已经将粮食全部买好了，堆在城西的一处仓库中。钥匙在奴婢手里。”

    蒋素素一把打翻夏研手中的瓷碗，语气激烈道：“好什么好，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哪里还能好？不如死了算了。”她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了两声，本就扭曲的右脸看上去更加可怕。

    宣离皱了皱眉，想起前些日子京中传言的蒋夫人买凶陷害大小姐却陷害了二小姐的传言，以及蒋超在百花楼一掷千金却无钱付账最后被剁掉一根小指头的事情，不悦道：“蒋府一片乌烟瘴气，况且那蒋府二小姐如今名声不好，我怎能娶她？岂不是要天下人笑话？”

    当时京中涌现许多流民，各家自是不管饱，流民到处乱窜，得不到粮食便四处抢劫。穷苦人家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他们便将目光瞄准京中富贵人家。当时身为城守备的表格赵毅带兵镇压，却被流民砍死。而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帝却就在这时下令赵家出资赈灾，赵家出了万两银子，家中积蓄几乎被掏空，赵家似乎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倾塌了。

    琳琅低下头道：“二少爷晌午醒的，只是醒来后大发脾气，将屋中的丫鬟都撵了出去，谁也不肯见。”

    蒋阮微笑着看着她，红缨又道：“妾身昨日与老爷闲话，老爷谈起了李家父子的事情。大小姐也知道李大少爷与二小姐的事情，李大少爷如今这般，李宰相想必容不下二小姐，可老爷不想与李宰相撕破脸，便想着让大小姐代替二小姐嫁入李家。”说完这句话，她仔细观察蒋阮的表情，却看见那张明艳的脸神情未变，唇角的笑容依旧，仿佛带了一张完美的面具一般。

    “不过绣着玩罢了，”红缨笑道：“大小姐若是喜欢，改日妾身给大小姐绣一个。”

    宣离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幕僚，语气依旧温和：“不怪你，就连我与父皇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摸清楚过他心中在想什么。”

    红缨闻言心中一跳，看向蒋阮道：“大姑娘何出此言？”

    “你又不识字，说什么好。”连翘在一边道。

    萧韶没有纠正夜枫的话，想起蒋阮那一日屋中毫不犹疑的用碎瓷片割下李杨那玩意儿时的利落，分明是闺阁中的少女，见了男子的下体却也没有一丝羞窘，眼神中只余冷漠，看李杨的目光仿佛看一只待宰的死猪。

    “少爷，夫人催您赶快过去。”新来的丫鬟瞧着清秀儒雅的年轻男子微微红了脸。

    “李栋那家权势太大，如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你送去李家，我已经给你外祖父写了信，你外祖父若是知道你与你二哥现在的模样，蒋阮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就多谢五姨娘了。”蒋阮笑着接受，扫视屋中一番，道：“原先大家都说父亲最疼五姨娘，我是不相信的，如今见了，是不信也不行。”

    “陛下早些年还想改立太子，怕是早就生了厌弃之心，怎么会如此行事？”幕僚问。

    “大小姐真认为妾身有资格做蒋府的女主人？”她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

    “我从不开玩笑。”蒋阮笑道：“今日来拜访五姨娘，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她神色温和：“这几日府中不太太平，二妹和二哥又连遭不幸，却像是被诅咒了般。我想着，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阮娘了。”

    “姑娘今日令露珠出门，去取寄放在四海钱庄的银票，这是为何？”连翘问。

    夏夫人点头：“自然是，竟然将素素毁了容，这个蒋阮还真是有本事。”

    幕僚一怔：“太子言德有失，政事上也不见有功。更是愚蠢天真，殿下怎会担忧？”

    “就算这雨不会停，姑娘为何要拿银子出去？”白芷疑惑：“姑娘再怎么说，也应当留一些银子在身边，眼下可是要做什么事？”

    “知道了。”蒋阮沉吟一下：“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五姨娘院中坐一坐吧。”

    夏研的声音陡然严厉：“收起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你以为你这样能改变什么，要是蒋阮见到你这个样子，说不定有多高兴。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也只会失望。你要是想要报仇，就给我收起眼泪，听我的话。”

    白芷脸一红，嘴巴毕竟不如连翘厉害，只得讷讷低下头去：“就是瞧着好看。”

    “单单是太子的确不足为惧，”宣离眯起眼睛：“怕就怕在这是父皇的意思。”

    “蒋家？”宣离挑眉。

    “够了！”夏研突然低喝一声，快速又小声道：“你是想要所有人都听见这事么？”

    她的目光陡然加深，这一世，她却不打算和赵家做陌路人，赵家是她的监视后盾，又怎么能令他人这样欺辱。

    “我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蒋素素握紧拳头，眸光阴森：“她将我害道如此地步，我不甘心！”

    红缨见状便道：“妾身心里也着急，分明是二小姐惹出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小姐赔罪。且那李大少爷如今已经算是废人，大小姐真若嫁过去，必然痛苦不堪。”

    如今正值开春，新粮未上，全都是去年的陈粮，是以价格并不贵，两三千银子足以买到大半了。那些粮农正愁粮食卖不出去，见此也会将粮食全部卖出。

    夜枫想了想：“蒋家身后是萧家，萧家也是八皇子一派，或许八皇子会出面。”毕竟萧家和李家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宣离也不会白白放过。他突而笑起来：“真不知八皇子知道自己手下窝里反是什么心情，总之那李家大子这番落难落得也好，蒋二小姐却也做了件好事，这么一阉了李杨，李家和蒋家无论如何都生了嫌隙。”

    “李宰相？”夜枫吃惊道：“主子要提前对付他？”

    上一世也是这一年，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一连下了整整三个月，开春的粮食无法播种，洪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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