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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兄外表正经内心无聊的性子,微微不耐的撇过头,脑中却想到方才看见的一双眼睛。
如幼兽一般清澈的眼睛,含着的却是深深的悲悯和无奈。那种神色都不禁让他一怔,后来那双眼睛的主人低下头去,似是羞怯了。
沈妙噎了一下,冯安宁突然跟她这么要好她还有些不习惯。她认真道:“谢小候爷更胜一筹。”
可笑她那时候还一门心思的把沈家搅到夺嫡的这趟浑水中来。
谢景行一路骑行,终于在某处酒馆面前勒马。
先皇是要惩治谢家的,明齐的皇室,越到后来,越是昏聩无能。整日不是想着励精图治如何发展国力,而是想着自保。簪缨世家都是威胁。诚如傅修宜所说,沈家老实做人尚且是目标,谢家这样不听指挥的,自然更是先皇的眼中钉。
惨烈结局再一次上演,明齐举国哀恸。
谢鼎的死并不是结束,入葬时,定京百姓自行的为谢鼎送行,举国上下,痛哭哀恸。这对于皇室来说,是大忌。
救下谢家,救下谢景行。只要这样,便是给沈家增添了一分筹码。
冯安宁悄悄跟沈妙咬耳朵:“你觉得谢小候爷比起定王殿下如何?”
连自家儿女都称好的少年,必然是好的。
父子齐丧战场,百姓们只看得到匈奴的凶残和将军的英勇,却看不到这阴谋之下的暗流汹涌。
但谢景行是什么人,他少年便跟随父亲走南闯北,打过仗杀过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那丫头大约是想装作恋慕他,可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双眼睛,沉沉的如一潭死水,一丝波澜也无。
他翻身下马,径自走进酒馆最里面。厢房中,白衣公子容貌清秀,瞧见他微笑道:“三弟。”
沈妙掩下眸中的深思。谢家倾覆,沈家也会随之迎来滔天灾祸。两家既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可否缓和一下呢?若是天家那位想要动手,或许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力?
谢景行死在二十二岁那年。
谢景行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如同谢家人一样,在战场上发挥的天赋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可是明知道谢鼎死的蹊跷,皇家的这封圣旨,几乎是把谢景行推向了绝路。
……
蔡霖有些失落,周围的少女们难掩失望,大约是想着谢景行能多呆一些时间。很奇怪的,谢景行是唯一一个,在少女中名声在外,少年们却也不因此嫉妒的贵族子弟。可能是他与旁人迥异的行事风格,着实令人羡慕吧。
若不是高阳托他找劳什子医术孤本,他才不会去找蔡霖,更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广文堂供人围观。想到那朵绢花,更是觉得有些厌恶的拍了拍衣裳。
沈妙懒得跟她解释。便见马上的谢景行一把接过包袱随手绑在马鞍上,看了一眼蔡霖,什么话也没说,潇洒的扬鞭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