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老夫人

    一年一度才能回定京的大将军，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面对自家女儿不知廉耻，自奔为妻的笑话，甚至以死|逼嫁，能有多欢喜？

    霜降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挥走心中荒唐的念头，她笑着看向沈妙：“姑娘在看什么呢？”

    “只是在想，这些大雁从北地飞到南国，是否也经过西北的荒漠。”沈妙轻声道。

    沈妙一脚踏入荣景堂。

    沈妙微微一笑，紧了紧披风，道：“走吧。”

    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沈妙的出现，直到沈玥笑着道：“五妹妹怎么现在才来，七弟都要把糖蒸酥酪吃完了。”

    沈妙笑了笑，嘴角有些发苦。

    少女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缕鹿髻，插着一支精巧的珊瑚钗，一身深红色挑丝双窠云雁装，勾勒出窈窕玲珑的身材。

    “身子可好些了？”一个沙哑严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姑娘是想老爷和夫人了吧，”霜降笑道：“等年关老爷就回来了，介时看到姑娘又长高了，不知道有多欢喜。”

    自家院子，虽然朴素，却不简陋，处处彰显豁达心境，又哪里如东院那些牛鬼蛇神一般，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妙回过神来，见谷雨小跑着过来道：“姑娘，荣景堂那边的过来催了。”

    事实上，西院比起东院来，位置更偏，连带着日光也不甚充足，只有东院一半不到，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有沈信整日乐呵呵的，得了那片空地便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沈信和沈夫人都是将门世家，眼光也一并简洁，白墙黑瓦，朴素至极。比不得东院修缮的精致婉约。

    沈妙摇了摇头。

    下一秒，便听得头上沈老夫人高声喝道：“不孝女，还不跪下！”

    沈妙闭了闭眼。

    “姑娘，姑娘？”白露见小主子神情有异，抓着披风的指尖关节泛白，不由得轻声唤道。

    荣景堂里的人都默了一默。

    片刻后，任婉云笑道：“我看小五是真的身子弱，这几日大夫都请了两回，好在现在看着是无事了。”

    自用过早饭后，沈妙便一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出神。

    少女肤色偏白，看着小小娇娇的一个人，如今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憨傻，便是有些冷淡的，却似乎有些怀念的看着天空。还是如以前一样站着，却又有些端庄，仿佛一夜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独特的气质，竟有几分雍容大气的感觉。

    待拐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修剪的精致无比的花园，才走到荣景堂门口。

    沈老将军的原配，沈信的母亲出生名门，真正的大家闺秀，可惜中年病逝了。后沈老将军行军路过某地时从地痞手中救下一名歌女，歌女无处可去，恳请为妾，为沈老将军生下了沈贵和沈万，后来就被扶正了。

    她身量还小，没得沈玥和沈清高挑，脸儿又生的圆圆，加之平日里怯懦的性格，倒像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上几岁，刚刚十一二岁的模样。

    她是一个对外表极其讲究的女人，上辈子，沈妙闺阁时期，一直觉得沈老夫人是最高贵的女人，那种到了晚年都优雅美丽的气质让她忍不住着迷，如今看来却觉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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