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备膳

    “无妨。我叫你一道，你便一道。”

    “还有下回？”他挑了挑眉。

    小乔等在门廊里，终于见魏劭回了。急忙亲自下了台阶去迎他，口中说道：“夫君腹中饥饿了吧，晚膳已经备好，就等你回来一道用膳。”说完偷偷看了眼他的脸色。

    不过前几回，他吃的都很快，也几乎不会差遣她做什么。这活儿不累。

    确切地说，是小乔伺候他吃了三四回的饭。

    “祖母前回责我慢待了你。你又瘦弱，不努力加餐饭怎可？”

    魏劭离开后的第五天晚上，终于归来了。

    食不言。

    他这一趟，原本已经完成了需要做的事，不想归途中，遇到了左贤王派出的这支人马。得知左贤王的挑衅意图后，呼衍列立刻阻拦，且莫车岂会听从，双方发生了冲突。

    小乔默默地吃完了一平盏的饭。

    且莫车面露痛苦之色，嘴里不断地流血，含含糊糊地骂着，形容可怖。

    小乔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

    呼衍列知道，魏劭军士已经在执行魏劭下的命令了。呼号怒骂乞饶，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他前头的俘虏，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很快就轮到他了。

    魏劭闻讯，大怒，当即亲率骑兵去追击匈奴。

    “再给女君添一碗。”

    他被他妈叫了去，自然已经知道自己阳奉阴违把锅甩给了徐夫人的事。小乔终究还是有点心虚的，刚才老老实实等着他吃饭时，也想好了一番应对。见他这样看着自己，眸色墨黑，面若沉水，便不作声了，只等着他开口再次质问自己。

    “确实够了。平日就只吃这么些。”小乔解释。

    魏劭大袖一甩，自己亲自起身去添了一碗饭，压的紧紧实实，端到了小乔面前。

    ……

    对着魏劭关切的目光，小乔无奈，低头努力吃完了第二碗饭。

    但是仆妇已经端来了饭。

    她抬起眼睛，见魏劭也已经吃完了，双手分撑在他自己的双腿上，面带笑容，似乎刚才一直在看自己吃饭。

    他已命人添上一副碗筷。

    小乔忙道：“既然婆母也备了饭食，夫君过去便可。我这里无妨。”

    小乔和他的距离靠的很近了，解着甲衣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一种干燥了的混合着尘土和血的气味，有些冲鼻。

    呼衍列一向是匈奴排的上名号的千骑长，战功累累，但那日只身一人，加上受伤，最后不敌被擒。且莫车要将他带回去交给左贤王以为难于逐日王，遂将他捆住，一同带去了上谷，劫掠完毕后，他也被迫同行，不想在这里被魏劭骑兵追赶而至，双方大战，自己随同且莫车的人一道成了俘虏。

    这些天来，魏劭晚饭不大回来吃。连上这次，两人也就一起吃了三四回的饭。

    魏俨并未听完，斥了一声，转身便大步离去。

    或许是因为从前那位出自魏家的王妃的缘故，呼衍列只能这样作响。

    魏劭没说什么，迈步往东屋而去。

    她感觉到头顶仿佛有两道目光。抬起眼睛，见他微微低头，正看着自己。

    魏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乔很是意外，在原地愣了一愣。见他走的很快，已经步上了台阶，急忙追上了他的背影。

    她一直等到亥时末，魏劭始终没归。最后终于熬不住了，这才自己和衣先躺了下去。

    他的名字在匈奴王庭无人不知。提及这个名字，从单于、诸王到民众，无人不带一丝忌惮。

    呼衍列左胸那晚被刺的伤口很深，再入半寸，便抵达了心脏。

    但与发誓要和魏劭为敌的屠耆太子左贤王乌维不同，日逐王对这个汉人对手，态度并不十分痛恨。

    没想到他忽然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说完，抬脚就往膳房方向去了，从她身边走过时，小乔面门感觉到了他掠出的一道微风。

    小乔问他。

    小乔一呆，看向他。见他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忙推辞。

    小乔以标准的坐姿，将臀压在脚踵上。

    魏劭一夜没回。

    “滚回去。”

    魏劭停下脚步，看着小乔。

    魏劭低头，随手般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哪里错了？”声音是漫不经心的。

    “真的吃不下了。”小乔苦着脸说道。

    小乔的两排眼睫毛扑颤了一下。咬了咬唇，垂下了眼睛。屏住呼吸最后终于帮他解开了沉重的甲衣，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围鸦雀无声，连远处那些女人也停了哭泣。

    仆妇们见状，便退了下去。

    随同魏劭一道追击而来的将军李典大怒，一脚踹向且莫车的膝窝，且莫车双膝落地，要爬起来，被人摁住了，口中依旧“魏劭小儿，犬辈鼠类”的骂个不停。

    ……

    小乔在西屋门外迎他。

    “夫君可要去用饭？”

    小乔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轻轻将筷子搁在筷架上。正要叫人送上清水服侍他漱口，魏劭却忽然道：“替女君再添一碗饭。”

    魏劭微微一怔，神色转为沉肃，起身撇下小乔快步而出。

    这几日，他被伤痛折磨，行动也受限制。随身边一众被俘的族人被带到了刑地，暗中运力，想奋起挣脱绳索，胸口忽然一阵痛楚，眼前发黑，人站立不稳，便扑倒在了地上。

    魏劭将刀归鞘，下了命令，神色平静。

    “剩余匈奴俘虏，不论军位高低，全部就地正法。”

    怎么也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竟然就这样丧命在了桑干河畔。

    这是她平日的饭量。

    魏俨拖着一动不动地呼衍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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