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首先，关系是要不错的。

    睡梦里的萧梦鸿梦见自己十分惊讶，她忍不住蹲到了小女孩的面前，问道：“我为什么一直要梦到你？你是我的什么人？”

    她的心脏还在狂跳着，后背也黏着一层冷汗，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她应该请谁来当证明离婚证明人比较妥当。

    原本，她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时下虽然离婚之风已经蔚然，不计那些数目更是庞大的自愿离婚夫妻，仅仅每年国民政府登记在案的每十万居民之讼离人数百分比就一直在递增，从二十年前的十万分之五递增到现在的十万分之三十，但毕竟，离婚在国人观念中依然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好事，且，大多数情况下，那些自愿离婚的夫妇并非都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家庭谅解和支持，为了避免招致不满，故，愿意充当离婚证明人的亲朋好友也远不像结婚的证婚人那么好找。

    他看起来比她也好不了多少，眼睛里微微泛出了些红血丝，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顾诗华十分心疼，顾簪缨也关切地询问情况。

    萧梦鸿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后来麻|醉|药性退去，受伤的手心一直在抽痛。现在脸色很差，脸庞也有点浮肿，看起来就像是生过一场重病。

    顾家客厅里鸦雀无声。

    但是现在，这个似曾相似的梦境又再一次向她袭来。

    “姐姐，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将来呀……”小女孩歪头看着她，笑容玲珑而甜美，“你不知道吗，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她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地还做起了梦。起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梦。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寄居在叔婶家时的几帧不愉快的童年回忆，然后，梦境画面忽然一转，竟然又出现了她许多年前曾梦到过的萧德音的幼年样子。小女孩额前覆着整齐的乌发，扎两只辫子，穿一条粉红色的褂裙，模样玉雪而可爱。

    萧梦鸿点头道谢。

    墙上壁钟显示，快八点钟了。

    一直在床上辗转到凌晨四五点了，萧梦鸿才终于睡了过去。

    小女孩说完，转头就跑了。

    顾太太沉吟了下，对着萧梦鸿道：“你赶紧收拾下，我叫顾荣和你先一道过去帮着料理丧事。我们随后去。”

    之前为了离婚，萧梦鸿自然也打听过现行的离婚法律，所以知道这一点，便低声道：“谢谢你。我知道的。”

    顾长钧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过身，走了。

    ……

    萧梦鸿坐到他房间的那张书桌前，拿了一支插在笔筒里的笔，划去了赡养费一栏，接着在他的名下签了萧德音三个字，最后取了桌上现成有的一盒印泥，端端正正地摁上了自己的拇指手印。

    ……

    这时去往北平的卧铺包厢很是紧张。但周忠还是搞到了一个可睡觉的包厢。

    他给了萧梦鸿一份已经签了自己姓名并摁上他手印的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上关于男方愿意支付给女方的离婚赡养费数目一栏是空着的，叫她自己填。

    “我今天就回吧。”

    ……

    顾彦宗也安慰了她几句，叮嘱她要记得去复诊。

    其实，还要对方愿意在协议书上签字充当离婚证明人。

    ……

    顾太太蹙了蹙眉，过去接了，仿佛听那头说了几句，脸色突地变了。挂了电话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望着萧梦鸿道：“你父亲昨晚突然没了，你母亲也发病倒下了，你嫂子叫你赶紧回家去。”

    从前的萧德音应该是有不少朋友的。但是萧梦鸿和那些人并不熟悉。

    第二天的早上，当婶婶开门，看到她时的脸色，虽然她没刻意去记，但一直都还留在印象里，或许是那段不稳定生活经历给萧梦鸿带来过的心理上的隐形压力，工作了有能力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但是即便这样，成年了后的她偶尔，还是会在梦里梦到找不到回家路时的场景。

    仿佛经历过一场鏖战终于回归一样，疲倦像潮水一样地朝她袭来。

    她在床上发呆了片刻，终于打起精神，梳洗准备下楼。临出去前照了照镜子，见自己双眼浮肿，精神萎靡，便稍稍上了点唇色，好让精神看起来好一点。

    顾太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在萧梦鸿从前和萧德音有关的梦境里，她永远都是以上帝视角而隐形存在着的，从未和梦境里的萧德音有过任何的交集，萧德音仿佛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

    一个佣人接起后，扭头道：“太太，您的电话。萧家少奶奶打来的。好似有急事。”

    她的面前改成一团雾气，萧梦鸿茫然站在原地，觉得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家的方向了。

    她非常厌恶这样的梦，不断命令自己醒来。

    萧梦鸿在梦里也仿佛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但是这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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