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突然过来,有事吗?”
萧梦鸿双手抱胸,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问道。
她对面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视线在卧室里扫了一圈。
她被迫跟自己在这里住了半年,想想也确实不容易。听她这么劝自己,萧梦鸿便微笑道:“刘妈,我知道你跟我确实辛苦了。要么下次等五小姐过来,我跟她说一声,让她捎个话,把你换回去吧。”
今天就是周五。
门外果然站着顾长钧。
“看不出来啊,才关了你半年,你就变得伶牙俐齿,居然和我讲这种大道理了?五妹教你这些的吗?”
萧梦鸿看完,一怔,抬眼见顾长钧依旧站那里,冷冷地看着自己。
……
“去楼上换衣服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不是少爷又来了?”说完赶紧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嘴里嚷道:“少奶奶!好事,大好的事啊!少爷没来,但打发家里司机来了,要接您回北平去哪!”
这是一座同时融合了中西建筑风格的灰色三层楼房,占地很大,带花园。门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伯,看到汽车驶近,立刻跑出来开了铁门,对着坐车后座里的萧梦鸿点头,露出真心欢喜的笑容,说道:“少奶奶,您可回来啦!少爷正在等着您呢!”
萧梦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他手里一把夺回了草稿。
萧梦鸿若无其事地道。
……
顾长钧眼中疑虑之色更重,俯身过来要夺。萧梦鸿不给,奋力挣扎时,被他一只手手轻而易举地摁在了床上,跟着扣住她两只手腕。因为骨节摩擦,萧梦鸿疼的叫了一声,那叠稿纸转眼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似乎正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听到门口动静,扭脸过来,和萧梦鸿四目相对。
顾长钧忽然转身大步出了卧室。就像他来时那样,随着一阵下楼梯的快速脚步声,人便渐渐远去,只传来几声刘妈追出去的示好声。
“没什么。只是打发时间随意画的稿纸而已。”
一阵静默之后,他的唇角忽然微微扯了扯。
刘妈在边上催促着萧梦鸿。
“自己看!”他的声音有点冷。
并且,萧梦鸿还有一种感觉,他其实已经非常愤怒了。否则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连夜开车到了这里,就为把这封请柬甩到自己的脚下。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萧梦鸿冷淡地说道。
汽车停下,司机下车跑过来给她开门。
“否则呢?你以为是什么?”
他放开了她。在萧梦鸿还趴在床上时,迅速翻了下手里的稿纸,眉头微微皱了皱。
萧梦鸿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道缝看下去,见庭院里,周忠在汽车雪白的车灯光里跑出来飞快地打开铁门。
顾长钧忽然打断了她。
就在这时,外头门口忽然又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但这一刻,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个的?”
从被窝里出来,虽然裹了件绒线外套,但还是感觉有点冷。
她的解释显然是徒劳的。
他也没立刻进来。
四周再次静默了下来,耳畔只有雨水沿着檐廊瓦缝不断滴落的声音。
“你令我深感意外啊,我的好太太!”
“萧德音,我该相信你的话吗?”
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萧梦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
萧梦鸿往睡衣外头裹了件镶灰鼠毛的绒线大衣,过去开了锁,打开巴掌大的一道门缝,透过缝隙看了出去。
“快点快点!少奶奶您赶紧回房间,我帮您打扮好了再回去!”
萧梦鸿弯腰从车里出来,站在那条通往房子正门的铺了平整小鹅卵石的宽大甬道上,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气象雍闳的建筑,在闻声从大门里跑出来迎接自己的一个女佣人的带领下,拾级而上进了客厅,一眼看到顾长钧正坐在客厅的一张沙发里。
萧梦鸿慢慢地打开了门。
“你被子里藏了什么?”
半年时间过去,好容易终于能让自己的处境得了改善,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又触怒他,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想周忠有告诉你,我最近有出去吧?几个月前,我偶尔认识了附近一座教堂里的一对传教士夫妇,前些天他们请我去家中和前来探望他们的朋友吃了顿晚饭。他们的朋友就是鲁朗宁夫妇。我就这样认识了鲁朗宁太太。我发誓,当时鲁朗宁太太完全没有提这件事,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周五就是他们夫妇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
顾长钧眯了眯眼,伸手要夺,萧梦鸿急忙把那叠纸藏在了身后。
他的语调依然平缓,但说到最后,那种讥嘲之意完全是呼之欲出了。
“这是我的个人兴趣。我们这么多年,你好像对我并不怎么关心,那么像这种事,我也不需要什么都向你告知,好得到你的允许吧?”萧梦鸿淡淡道。
“跟你说了。只是些打发时间画的草稿图。”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里。
他停在了床边。
他只是在压制着而已。
“为了能让你去参加这个派对,鲁朗宁太太竟然还亲自打电话到了家里,告诉我是你亲口告诉她的,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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