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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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纪时弯下腰，点了点她鼻子：“夏夏，我是纪时姨姨啊，你们三岁生日时，咱们见过面的。而且我上个月还和你们视频过呢。”

    她知道穆休伦等了这么多年，究竟在等什么。可她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疑虑，正是这一份她自己也说不清的疑虑，制止她迈出那关键一步。

    苏纪时：“啊？那是什么？”

    苏纪时说：“揍他们！”

    苏堇青哪里舍得，坚持把三个宝宝都留住。

    苏纪时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妹妹，在这一瞬间，她觉得妹妹突然就从她印象里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变成一个了不起的母亲了。

    苏堇青笑意盈盈地抬起头，一双美目在姐姐和姐夫之间流转：“因为，我要把春天留给你们啊。”

    倒是穆休伦坦然道：“谢谢。”

    苏纪时有些没听懂：“什么意思？”

    苏纪时听懂了，笑骂：“原来你是来当说客了。”

    刚巧，这段时间苏纪时的研究告一段落，得了宝贵的一周假期。而穆休伦也完成了新一轮的扩张任务，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故而他们只选择了一个普通尺寸的双人床，让两人可以相拥而眠。

    两个孕囊，即说明苏堇青肚子里的，是异卵双胞胎！异卵双胞胎, 有可能是性别相同、也可能性别不同，不过两个孩子的长相是注定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 苏堇青笑答：“刚去医院查了孕囊, 两个。”

    她爱他，正如他爱她一样。

    夏夏&秋秋&冬冬：“！！！”

    “……

    苏纪时解释：“其实他们是三胞胎。”

    秋秋看向一旁英俊高大的男人，眼珠一转，说：“我知道你！你是纪时姨姨的男朋友对不对！我妈妈总是提起你！”

    林岩说：“那当然，两个混小子如果敢欺负她，我一定狠狠揍他们屁股！”

    苏堇青被她绕了进去，说不过她，只得无奈挂了电话。

    吃一顿饭，苏纪时就从桌子底下把孩子抱出来七八次！

    她一直很有信心，可以成为一个好老师，好地质学家，好恋人。

    兄弟俩是同卵双胞胎，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神态都一模一样！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

    思来想去，三个孩子若是托给别人，她不放心，即担心保姆不能照顾好他们，也担心他们年纪太小会认生。

    两个成年人带三个五岁小毛头，能有多累？

    见苏纪时犯难，穆休伦拿着浴巾走过来，淡淡道：“秋秋，洗完澡快点穿衣服，待会夏夏看到，又要笑话你光屁股了。”

    她养得起，又喜欢孩子，肚里的三颗小豆芽是她与林岩爱情的结晶，一个都不能少。

    比如……比如……再比如……

    这对双胞胎里，姐姐风风火火说一不二, 然而在感情大事上, 反而是妹妹想得更清楚、做得更多。

    哪想苏堇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姐姐你是事业型女强人，不愿意生孩子可以不生。但是……婚，可以先结一个吧？”

    穆休伦走过来，忽然一手抱起夏夏，对双胞胎兄弟抬了抬下巴：“擦擦眼泪，今晚你们三个小家伙和我们一起睡。”

    “饿过了。”苏堇青说，“结果他们跑去镇上快餐店，摆出一脸可爱无辜的模样，骗了披萨、汉堡、奶酪薯条，还有两杯可乐。”

    购物时，两个小兄弟在货架前上蹿下跳，这个零食想吃，那个零食想拿。他们一边往购物车里扔，穆休伦一边往外拿。

    ……

    保温箱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刚刚睡进来的三胞胎了。

    离开前，工作人员送了他们纪念品绒毛玩具，又对苏纪时、穆休伦说：“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医生表示，怀这种同异卵三胞胎对母体负担太重，如果苏堇青愿意的话，可以做减胎手术，也就是说拿掉其中一个宝宝。

    ……

    正相反，穆休伦暗示、明示过多次，可都被苏纪时轻描淡写的绕过了话题。

    秋秋答：“我妈妈说……见到你之后不能叫姨丈，要叫叔叔，因为叫你姨丈的话，会触及到你的伤心事的！”

    苏纪时轻声问：“你们今晚想听什么故事？”

    但是苏纪时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极温柔的。

    ……

    穆休伦把他们安抚好，拍了拍他们身上的被子，提议：“你们想不想听我念诗？”

    当远在北极圈的苏纪时得知妹妹怀孕时, 她的锤子差点砸在脚面上。

    穆休伦笑笑：“我看了不少育儿书。”

    山竹是一种热带水果，外皮是坚硬的红色外壳，里面的果肉就像是蒜瓣一样，一瓣瓣，味道甜美多汁。

    高，实在是高。

    苏纪时说：“那就饿他们！”

    苏纪时听了，先问：“若是不听话，我能教训他们吗？”

    她唏嘘道：“看了你的‘惨状’，我顿时觉得，还是工作更可爱一些。我那些组员，虽然有时候白痴得像幼儿园刚毕业，但他们不会因为我不给他们吃冰激凌，就委屈得哭一整天。”

    为了更好的宣传湿地、保护湿地，募集资金，苏堇青同意了。

    苏纪时也没办法了，她实在没和这种幼年体灵长类生物打过交道。

    穆休伦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而现在，她不想再让他等下去了。

    当初布置主卧时，穆休伦并没有选择那种kingsize帷幕大床，他觉得那种床虽然看上去很气派，但太大了，不能伸手触摸到爱人。

    苏堇青先给方解打了个电话。

    穆休伦不可思议地问：“夏夏？”

    男人顿住了动作。

    现在，他们之间多了三个五岁孩子。十分拥挤，但是拥挤之外，还多了一层温馨。

    苏纪时望着男人的双眼，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男人抑制不住的狂喜，以及被那片喜悦包围住的自己的倒影。

    苏堇青头痛不已：“本来还以为两个哥哥能照顾妹妹，结果两个哥哥才是最爱欺负妹妹的人！”

    之后的几天，孩子们每天都会产生新问题，给这对实习爸妈带去了不少麻烦。

    苏纪时感叹道：“以后两个哥哥，一定要好好保护妹妹。”

    她真是太像堇青了，情绪敏感，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情诗。”

    苏堇青偶尔会打电话给姐姐，向她抱怨养育孩子的种种困难之处。

    真是鬼灵精。

    穆休伦小声对苏纪时说：“你看，现在连小孩子都知道，无所不能的穆老板直到现在，都没名没分的跟着你。”

    苏纪时：“……”

    ……

    性子最古灵精怪的冬冬说：“我们可是小孩子！小孩子怎么会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呢！”

    两人抢答：“我是冬冬！”“不，我才是哥哥！”“呸，我才是我才是，我认识五十种恐龙，还能被一百首古诗！”“我会背元素周期表，还能算一千以内的加减乘除法！”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几年过去，方解已经荣升为经纪公司的艺人总监，小霞也从助理走向执行经纪。方解把之前在《毕业大戏》里默默无闻的双胞胎弟弟石星签到了公司，分给小霞带，不过石星无意拍电视剧和电影，一直在专注出演舞台话剧；倒是他的哥哥石阳进了某家大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在最新的“娱乐圈小生”盘点里，他的名气都可以和秦丘打擂台了。只不过，石阳在经纪公司的授意下做了几次微调整容，现在两兄弟面貌差别愈发明显了。

    苏纪时：“……？？？”

    两人赶到医院，先去看了妹妹。

    “你……你真的不是妈咪吗？”年纪最小的妹妹细声细气地问。

    是穆休伦不求婚吗？

    三个小家伙眼前一亮，立即安静下来，开始风卷残云的吃饭了！

    “我说——”她勇敢地伸出手去，与男人十指交扣，说出了这几年来她一直在思考、在犹豫、让她摇摆不定却每时每刻都萦绕在她心头的事情，“——我们孕育一个‘春天’吧。”

    她孕育了三个小生命，将来也将送这三个孩子走上不同的人生。

    但苏纪时转念一想，人家的生活习惯没必要纠正，而且毕竟吃生蒜可以杀菌，对健康有益。夏夏吃蒜，总比有些小朋友挑食好。

    “在拉斯维加斯，在北京，在苏拉威西岛，在磁极中心……在任何春天存在的地方，只要和你在一起，都可以。”

    穆休伦：“北领地的达尔文地区，盛产山竹。”

    苏纪时：“……”

    可她却没有信心，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她问：“你和穆总只差那一本结婚证了。他的保险受益人是你，你的保险受益人是他，他投资你的研究，你用研究成果支持他的公司，你俩名下还有共同的财产……那为什么，你就不愿领证呢？”

    几次之后，穆休伦便知道她无意步入婚姻殿堂，就不再提了。

    ——苏纪时表示，累，很累，超级累！！！

    三个孩子年纪还小，苏堇青和林岩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把孩子带出去见见世面。可问题在于，巡回摄影展有一站在中国，苏堇青虽然离开了娱乐圈，但仍然对国内娱乐圈的八卦力颇为忌惮，她不敢贸然把三个孩子暴露在媒体和粉丝面前。

    妹妹夏夏不仅没有劝架，反而拍着小手，进入了看戏模式。

    哪想到又过了一阵子, 苏堇青的电话第二次打了过来。

    苏纪时：“……”

    苏纪时：“……”她为难地说，“要不然，我给你们讲一讲地壳运动吧？”

    穆休伦立即捉住他，把他往苏纪时怀里一扔，说：“这是秋秋，快给他穿衣服吧。冬冬我负责。”

    苏纪时点点头：“对，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很不可思议。但是她说自己想吃红皮蒜，说林岩在家时经常买给她吃。”

    妹妹结婚了，妹妹生宝宝了。

    “你们三个若是能乖乖吃完碗里的饭，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找海洋馆的工作人员，让他为你们仔细讲解一下，螃蟹的钳子为什么会一只大、一只小好不好？”

    “姐……”她声音轻得像树梢上的小鸟，“我今天又去做了一遍B超, 医生说, 其中一个孕囊自我复制了一遍……”

    好在七天时间一晃而过，就在孩子们刚刚适应了美国的生活时，他们就要离开了。

    苏纪时问：“为了他们吗？”

    只见苏堇青沉沉睡在病床上，短短的头发铺散在枕头上，林岩坐在床旁，小心拿棉签沾水涂在她唇上。

    孩子们哪里会对这个感兴趣，他们闹起来，咕噜咕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离开娱乐圈后，除了操持小家以外，一直没有放下保护湿地的工作。

    这是穆休伦最近的床前读物，是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

    然后……然后兄弟俩就打起来了！你捶我一下，我踹你一脚。儿童座椅被弄得叮叮咣咣直响。

    他知道苏纪时工作太忙，研究重担一直压在身上，即使未来有了孩子，以她的工作狂性格，恐怕也无暇照看。

    护士告诉他们，先出来的是两个双胞胎哥哥，第三个宝宝则是小妹妹。两个小哥哥都很健壮，粗胳臂粗腿，在保温箱里踹来踢去，活力十足；小妹妹体弱，委委屈屈地含着奶嘴，哭声也像小猫一样。

    苏纪时道：“夏夏想吃。”

    “什么诗呀？”

    不久，苏堇青接到一个好消息。

    不过现在多了三个孩子，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只能把求助电话打给了姐姐。

    ……

    苏纪时听明白了：“原来你说的‘困难’，就是那两个浑小子本身啊！”

    穆休伦问：“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男人声音富有磁性，他慢慢的翻动书页，一句句读着，当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时，孩子们已经陷入了梦乡之中。

    穆休伦：“……你把蒜放回去吧，夏夏想吃的不是蒜。”

    冬冬打了秋秋一下：“你才笨，它一定是天生的！让你看书你不看，很多螃蟹都是这样的！”

    “你每天都同宇宙之光嬉戏，

    比如有一次，苏纪时给兄弟俩洗完澡，赫然发现，她分不清秋秋和冬冬了！

    “当然可以。”

    苏纪时：“……”

    “那好，赶快把他们送过来，我迫不及待要见到三个小家伙了！”

    仿佛只眨了几下眼睛，三个襁褓里的小豆丁，就长高了、长壮了，长成了三个调皮捣蛋的小东西。

    她一哭，冬冬秋秋两个小哥哥也跟着哭起来，三个小朋友争相掉眼泪，每一滴泪仿佛都掉在了苏纪时心上。

    离别前的那天晚上，夏夏没忍住掉了眼泪。

    “穆休伦，咱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