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结局（上）

实锤”，也坚持认为那是无稽之谈。

    一声清咳，唤回了这对鸳鸯的理智。

    “在你眼里，苏瑾就是你赚钱的工具，可是在我们眼里不是！！”

    高岭：“那叫什么？”

    “瑾瑾办生日会，是为了回馈真心爱她的粉丝的，连机票住宿钱她都包了！你这个黄牛漫天要价，你才是最不要脸的人！”

    “在踏入这行之前，我一直是人群中最黯淡的那个人，我内向、无趣，不善表达自己。是你们的喜欢与支持，成就了今天的我。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苏瑾的粉丝都怀疑爆料者脑袋被驴踢了。这是天方夜谭、还是聊斋异志啊，就算是编料也编的敬业一点好不好，这世上除了双胞胎以外哪有一模一样的人，能够代替她还不露馅？就算是照着苏瑾那张脸整，也很难整的那么完美无瑕吧？

    它还存在着——镜中的“苏瑾”，还存在着！

    他想寻求外援, 可看了一圈，小霞、林岩都站在姐妹俩身后, 至于阿山那家伙, 看着健壮英武，其实最没主意的就是他了，被小霞一瞪, 立即投奔了苏家姐妹的阵营。

    作为经纪人、作为引路者、作为朋友……方解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对双子星黯淡下去。

    花房外，苏瑾的粉丝个站、不同地区的粉丝后援会支起一个个易拉宝，引来小粉丝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和合影。还有善长画画的粉丝手绘了明信片，正在和其他粉丝交换无料。

    原本不少吃瓜路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点进了帖子，可看完之后，却稀里糊涂的被楼主洗脑了，觉得楼主的分析非常在理。

    穆休伦下机后，直接赶来同她们汇合。他风尘仆仆，因为舟车劳顿，他身上的西服略有些皱了，下巴上也冒起了胡渣。

    苏瑾身后的五面等身镜子，像是在预示着她破碎的内心。五面镜子里反射着五个不同方向的背影，当苏瑾颤抖时，镜中的她也跟着一同心碎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这天晚上，姐妹俩都没睡好。

    说她自欺欺人也罢，说她痴心不改也好。追星就像谈恋爱，这种深刻的感情联系，是不局限于性别的。她不希望自己的迷恋、自己的热爱、自己的付出，只是经纪公司和“苏瑾”鼓掌间玩弄的数据。

    自进屋那一刻起，男人的视线便准确地落在了苏纪时身上，而苏纪时也同时张开双臂，向他迎去。

    有人借此发散，弱弱提出——“苏瑾本人不会偷偷出国生孩子去了吧？”

    若光是网友瞎炒也就罢了，忽然间，几个不知名野鸡媒体探出头来，自称掌握了“实锤”，要“下周一见”！

    再说，明星这个职业很特殊。若是小说作家或者游戏主播，前者可以请“枪手”，后者可以找“代打”，可明星找替身能做什么啊？替她拍戏拍广告，而她本人在家躺着数钱？

    很多人只不过睡了个懒觉，再睁眼时，就发现变天了！

    “苏瑾”是假的，可苏纪时和苏堇青是真的。

    苏纪时已经算不清楚，他们究竟多久没见面了。

    苏纪时眉眼弯弯，笑问：“哆啦A梦，你回来啦？”

    她声音里带着一抹少见的柔软：“你工作这么忙，特地回来做什么啊？”

    苏纪时脸上不见一点羞赧：“这哪里叫‘眉来眼去’？”

    “这阵仗……不会是要结婚吧？”

    粉丝们惊喜低呼，纷纷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记者们也打开了直播设备，把场内的一切都同步传递到网上。

    方解：“这性质能一样嘛！”

    观众席里，暗潮汹涌。每个人都翘首看着台上，期待这苏瑾的到来。

    梨娟坚定地回答：“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相信苏瑾！”

    不过场内，像梨娟这样忧心忡忡的粉丝也有极为。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苏瑾。

    可梦境最终变为了现实，“镜中的苏瑾”缓缓转过了身。

    作为圈内大粉，梨娟站出来稳定军心，安抚了很多慌乱的小粉丝；但当她关上电脑，放下手机，默默思考这些事时，她的内心也充满了诸多不确定。

    追星狗的快乐，是没追过星的人想象不出来的。

    保安列队检票，除了受邀前来的粉丝以外，还有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以及西装革履的广告商爸爸。

    “……”苏纪时无语，心想，这男人看着仪表堂堂，怎么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呢？

    她的话像是一种预示，花房内寂静至极，仿佛连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说到后来，苏瑾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说到这里，苏瑾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内蔓延的愧疚感，声音颤抖着吐出一句话。

    就在她踏出镜框的那个瞬间，她身上的白裙变为了黑色，一黑一白两条裙子遥相呼应，就如白日与黑夜不分彼此，也如最深的海与最浅的溪，终会汇聚到一起。

    帖子越盖越高，各种脑洞大开的阴谋论也越来越多。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生日会原定日暮时分召开，但提前数个小时，场地外已经聚满了无数粉丝。就连没有入场券的粉丝，也聚集在场馆外，希望能“碰碰运气”。

    至于方法嘛……

    俩人合衣睡了个囫囵觉，睡醒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苏瑾——！”

    那个“苏瑾”也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纱裙，有着一模一样的精致脸孔。

    各有各的理由，其实这三者最好能同步进行，避免消息不同步，在误传中产生差错。

    他就是个天生劳碌命，明明他的立场是站在苏家姐妹对面的，但这几晚他并没睡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翻来覆去都是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帮助她们度过难关。

    “我希望你们对我的爱，是出于理智的欣赏；而我也可以拿出同等的爱意，回馈你们。”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她身后的镜子突然同时碎裂！

    媒体同行压低声音，刚一对上眼神，便把对方想说的话猜出个大概。

    这料说的煞有其事，楼主文笔极佳，把起转承合烘托的刚刚好。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他还贴出了不同时期苏瑾的照片视频，对比签名字迹、对比走路姿势、对比神情态度，想要佐证自己的料。

    可她的自责，苏纪时并不认同。

    而正事简单来讲就一句话——苏家姐妹该用什么方法，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呢？

    门口，有黄牛想要闯关，和保安发生了冲突，立即有工作人员冲出来分开双方。黄牛丢了面子、眼看即将到兜里的钱要飞走，口不择言地骂：“苏瑾是什么玩意？！谁都知道她就是个骗子，呸，真tm不要脸！我看她能红多久！！”

    而不是被千夫所指，带着一身伤痕离开。

    当天下午，穆休伦的专机落地——他推掉了欧洲的工作，匆匆赶了回来。

    “圈子里的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之前不还有一个女星假怀孕假安胎假生产，其实是找的代孕嘛！”

    伴随着镜子的破碎，她身后的倒影也在那一刹那消失了——

    “和别人相比，我想成名的原因，沾染了不少‘铜臭味’和‘功利心’，我曾以为做明星只是一项赚钱很多的工作，是你们让我知道，原来艺人并不只是一个称谓。这条闪闪星途，即是自我追梦，也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苏瑾突然决定召开生日宴会，是为了安抚粉丝的内心，还是……还是……

    姐妹俩主意已定, 任是方解磨破了嘴皮子, 也无法扭转她们的想法。

    不知为何，现在的网友总是特别关心女明星的婚嫁问题。和谁谈恋爱、和谁分手、是嫁入豪门还是嫁给爱情、什么时候生孩子、什么时候要二胎……明明他们本人最讨厌春节假期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可轮到明星，他们比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要在意。

    场内所有人，皆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惊住了。他们失神地望向舞台，怀疑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不论结果如何，在真相未明之前，她还是选择相信苏瑾。

    “应该不会吧？”

    ——不！等等！那个正对着苏瑾后背的倒影，并未消失！

    粉圈生态复杂，年纪大的粉丝并不代表佛系、理智，年纪小的粉丝也不一定无脑。

    五面镜子如屏风一样，呈半圆形围绕在苏瑾身侧，每一面镜子里，都是她的倒影。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花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就在花房外，很多没有门票的粉丝久久不愿散去，他们听到花房内的欢呼声，便也跟着呼喊起苏瑾的名字。

    男人把鼻子埋入女孩的发间，呼吸着她发丝上的玫瑰香气。滚烫的鼻息喷吐在她的头顶，苏纪时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烫化了。

    不管他们俩到底是眉来眼去、还是eye fucking，现在是时候商量正事了。

    “我好想你。”穆休伦在她耳畔轻声说。

    苏瑾进圈四年半，也在圈中度过了四个生日。她不像其他明星，每次生日都要铺张大办，她每次在生日前后都要消失两天，说是享受难得的生日假期、陪伴家人。每年生日，都是爱她的粉丝们自发组织应援活动，海陆空都要配齐，为她铺开阵势。

    能站在这里的粉丝，绝大部分在粉群里都有卓越贡献。在三次元里，他们看起来都很普通，就如这社会里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们是学生，白天有做不完的题海，晚上为苏瑾摇旗呐喊；他们是公司员工，有商务精英、也有底层螺丝钉，可他们会拿出每月收入的一部分，购买苏瑾代言的产品；还有人郁郁不得志，内向羞涩，但在网上却是一尾小青龙，脑洞大产出快……

    苏堇青希望小范围聚集核心粉丝，先向粉丝们坦承错误，再逐步向媒体披露。

    就算苏瑾的合约即将期满、很快就要退圈，他也希望她们离开时，是干干净净，披着华彩离开的。

    方解气的直翻白眼，想到将如雪花片一样飞到手里的广告商爸爸违约函, 他就头痛。

    对于这样的无稽之谈，“瑾衣卫”们是愤怒，而吃瓜群众们则是好奇。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爆料帖里，想要一探究竟。

    苏瑾冲他们笑笑，继续说道：“我想要成长，想要配得上你们的支持。我希望你们走在外面，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偶像时，可以挺直腰板，大声说：‘我喜欢苏瑾！她是一个很厉害的艺人，她戏演的很好，她的综艺笑果十足，她热心公益，她待人亲切’！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不敢踏错一步，我怕有人对我的粉丝指指点点，管你们叫‘脑残粉’。

    “这明明是eye fucking。”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梨娟望着这群不知愁的小粉丝们，不知道该羡慕他们心大，还是感叹他们乐观。

    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梨娟侧耳听着，发现他们正是在讨论网上关于“真假苏瑾”的料。

    最近关于苏瑾的传闻愈演愈烈，很多人都在观望。

    曾经苏纪时以为，两人通过每天的视频连线就可缓解相思之情，可当她真正陷入男人的环抱中，感受到他臂弯里的热度与力量感时，她才惊觉内心的思念早已漫出谷底。

    “我是‘苏瑾’——可‘苏瑾’不止是我。”

    而在公告挂出的几小时之后，工作室就通过roll点的方式，在官方论坛筛选出达到要求的资深粉丝，以实名制邀请他们参加活动。外地粉丝，甚至连来回机票和住宿都统一安排了！

    舞台上，苏瑾强忍泪水，抬起头，注视着台下那一双双眼睛。她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苏纪时建议召开发布会，把所有媒体请过来，开现场直播，线上线下同步公布。

    “不过听说她爸的事情是真的……好几个狗仔被她爸找过呢。”

    眼看两方要吵起来，梨娟赶快调停，希望他们不要在苏瑾生日当天，吵得彼此都不愉快。

    苏堇青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各种张牙舞爪的怪物都扑了上来，而那些怪物，既有捧着大笔金钱的投资商，也有举着相机的媒体，甚至还有拿着荧光棒手幅、追在她们身后，大声说爱她的粉丝。

    这位小哥跟着其他几家野鸡媒体一起去了，本来只想随便写几笔搏个拌面，哪想到意外遇到了大料——第二个“苏瑾”带着一群保镖砸碎了记者的相机，据说“凶神恶煞”，简直是一尊女煞神！！

    保安被他一声“呸”，啐了满脸吐沫。可不待保安把他叉出去，早有其他粉丝自发组成战线，与那黄牛呛声。

    ——苏瑾，真的骗了所有人吗？

    一时间，整片花园内外全是连绵不绝的声音。这些声音汇聚成海，托起苏瑾。

    “可是……对不起。”她垂头，眼泪如珍珠洒落，“我失败了。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当压力来袭时，我选择了逃避。”

    他一语双关，明明是温情脉脉的氛围，瞬间被他破坏了干净。

    梨娟不敢深想。她加入的那几个苏瑾后援会里，拿到见面会门票的粉丝狂喜乱舞，一分钟就刷出了99条新消息。可她却觉得，这只不过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

    而就在聚光灯的怀抱中，一抹白色的倩影飘然而至。

    周六，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