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观众挤在围栏前,不管认识苏瑾的、还是不认识苏瑾的,这时候都在为她加油,希望她能赢得漂亮!
“哦?怎么说?”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帐篷门帘被撩开,一道傲然挺立的身影迈步而出。寒风料峭,可那女孩红裙灿如烈阳,仿佛一团熊熊不灭的火焰。
“没事儿。”郑导大手一挥,自作主张,“她爱加戏就让她加,反正剪辑权在我手里,要是最后她的镜头加起来超过五分钟,算我输!”
她哪里忍得了——她也根本不想忍——她扬起手臂,马鞭在空中甩过一道醒目的弧线!
那两个女孩比赛,是不是她也可以攻击苏瑾了?
既然这是比赛允许的规定,那她合理利用一下也没有问题?皮鞭无眼,谁又能料到,那鞭子会抽到什么位置呢?
这周晶啊,是得意不了多久啦。
“那为什么叫她二舅妈?周晶我记得才二十二岁啊。”
要不然圈里都说,拍真人秀决不能得罪剪辑师。只要剪辑师乐意,一句对白能剪得支离破碎,完全换个意思;一对毫无CP感的男女能被“镜像翻转”,变成深情对视;更厉害的是一帧帧抠图,直接让艺人“凭空消失”……
监控屏幕后,总导演和总策划俩人揣着袖笼,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机身上贴着七八个暖宝宝,透过小小的屏幕,可以看到工作人员正在给参加“姑娘追”游戏的四位艺人更换民族服饰。
……
郑导哼了哼:“咱和苏老师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初要不是苏瑾,咱所有人都得折在印尼!不像你,这么没原则,什么飞行嘉宾啊,我看是金钱嘉宾、后台嘉宾、潜规则嘉宾,说加人就加人!”
总策划见自己的老搭档说着说着直冒火,赶快劝:“行了,不值得为她生气,咱们还是……啊!她出发了!”
陈刚玉根本懒得同她打招呼,她聚精会神地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
哈萨克族人热情奔放,能歌善舞,他们的传统服饰也以亮眼的颜色为主,红色、粉色、橘色、蓝色、绿色……纱制的裙摆一层压一层,像是层层盛开的花苞一样。配上收腰的小马甲,这么一身不知有多亮眼。
比赛第一局,由伟经和陈刚玉开场。
观众们兴奋着挥舞起手臂,给几位艺人鼓劲儿。
苏纪时挑眉:“手下留情?难道不是马下留情吗?”
固定在马笼头上的迷你相机第一时间传递回了苏瑾的特写,只见她眉头微皱,精致的眉眼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坚定,牢牢锁定着百米外的身影。
总策划瞄了眼镜头里面沉如水的苏瑾,向身旁的老搭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什么‘什么意思’?”总导演掀了掀眼皮,赤黑的面庞上写满了不耐烦。俩人是老搭档,十几年前同一年进的苹果台,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制作了不少耳熟能详的综艺节目,而这次的《荒野大赢家》更成为苹果台开年强作,收割的赞誉一波又一波。
待他们这组结束后,接下来的重头戏,便落在了苏瑾和周晶身上。
真人秀节目可和拍电影电视剧不一样,剪辑出来的内容,是不需要给艺人团队“过目”的。剪辑师全部是节目组里的自己人,一把剪刀在手,要啥啥都有!
她忧心忡忡地说:“要不……苏姐,咱们别比了!她一看就是穆总他爸派来的,肯定不怀好意!我看咱们还是给穆总打电话。”
镜头里,周晶策马狂奔,很快就甩开苏瑾一段很远的距离。
总策划喷笑出声,向老搭档扬起了大拇指。
……
从京城来的大明星,要在这里表演两场“姑娘追”!——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围所有群众的耳中。本来冬捕节就聚集了不少客流,这下子,越来越多的人向着马场聚集,就连正在冰面上摆摊的渔民都放下了摊子,围过来看热闹。
可周晶挑来挑去,一会儿觉得橘色饱和度高,一会儿觉得蓝色不够正,一会儿又嫌弃粉色太土……最后,她从衣架最后挑出来一套纯白的衣裙,她罩在身上,顿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踏入教堂的新娘,要多美就有多美。
这一局,陈刚玉根本没追上伟经,遑论扬鞭子了。
“比我想象中的难多了!”陈刚玉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我怀疑自己骑得不是马,是驴,要不然它怎么一直原地打转?”
不远处的监控屏幕后,总导演和总策划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聚在那里,对着屏幕嘀嘀咕咕。
郑导嗤笑一声:“你看周晶说话时的表情,像不像过春节时追在你屁股后面问你奖金发了多少有没有在城里买房打算啥时候结婚的亲戚?苏瑾叫她一声舅妈,多孝顺啊!”
伟经哈哈大笑,故意跑回来,在距离她十米以外的地方陪她一起转圈,嘲笑她:“陈老师,你是陀螺转世吗?”
说来晦气。这周晶真搞不清楚到底是走通了什么关节,硬是以一个十八线身份,成为了他们这个节目的第一个嘉宾!而且刚一来,就和其他嘉宾的关系处的这么僵硬。
圈出来的这片马场很宽阔,纵横都有八百米,地势平坦,但积雪很厚。
原来,“姑娘追”这个比赛,有个很有意思的传统——若是女孩追不上男人,就算男人赢;若是追上了,女孩是可以用马鞭抽男人的!男人可以在马背上闪躲,若是闪躲不过,只能硬生生挨下鞭子。当然,这个游戏发展到现在,抽鞭子不会真用力气,大多是情侣间的嬉闹。
待换好白裙,她撩开帐篷大门。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她在裙子下面浑身贴满了暖宝宝,这才没让自己丢脸的发抖。
周晶娇滴滴道:“苏老师,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呀。”
总策划也没办法,骂道:“我tm找谁说理去啊,副台长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不加也得加啊!”
苏纪时灿然一笑:“你记住,‘打脸’这种事,自己亲自动手,总比等男人替我出气要爽多了。”
她的骑术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要参加这个游戏。短短二十秒,马儿就向前奔袭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而就在她甩下苏瑾一百米后,那个红裙女孩,终于动了!
骝色的马儿健壮神勇,四蹄踏雪,碾碎一片冰凉。
然而这次马鞭的落点不再是她身下的骏马,而是——苏瑾的肩膀!
郑导敲敲监控屏幕:“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大雪天,穿一身白色的裙子,让我怎么拍?你看看陈刚玉,再看看苏瑾,都知道捡艳色穿,白雪衬美人,多好看!就她特立独行,非穿白色的裙子,怎么着,急着投胎去啊?”
但没办法,谁让是她率先提出来赛马的呢。先撩者贱——她只能自食“贱”果。
临上场前,小霞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纪时身后,殷勤地给她揉肩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