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陛下！”菲力普马上换上了一副一丝不苟的表情。

    公爵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小儿子一眼，“你得了吧，你应该仔细的考虑一下那位老元帅的要求，你不应该就那样一口答应下来。毕竟水仙骑士团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军部的领导，还不知道你的父亲在听说这件事后会作何反应呢！”

    “父亲，我的旅行正是问题的关键，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安鲁都是一支具有决定性的力量。”

    皇帝的怒火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其实这位陛下也知道自己对几位大臣是有些无理的，但是他还不能从老卡契夫为他设下的难题中解脱出来，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帝国的局势，但当这种危险的局面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他的面前，他仍然感到无法接受，毕竟，从前的泰坦是光明神的宠儿，是西大陆唯一一个以神圣为名的圣地。

    作为神历四世纪末期著名的宫殿建筑，杜佛里斯宫有着高耸的尖塔和圆圆的拱顶。在尖塔的阳台上可以鸟瞰半个都林。

    “小家伙，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虽然我知道首都贵族圈里头比你的俱乐部更荒诞的沙龙比比皆是，但是你去打听一下，有人跑到我这来投诉过吗？”

    司法大臣和特勤处的长官长出了口气，看情况皇帝的怒火已经消退了。

    “哦天啊！你在开玩笑！”奥斯卡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那扇沉重的木门突然开启了。

    财政大臣在谢过皇帝的恩典之后又费力的移到了沙发里。

    既然它的门牌上清楚的写着“皇室图书馆”，那么显然它的用途是陈列各种典籍以及文献。与西大陆其他有名的图书馆相比，杜佛里斯宫无疑以它悠久的历史和藏书的数量占据第一。

    阿尔法三世板起了脸，“叫我父皇，阿莱尼斯，你有些忘形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跟随那个危险的小子进行那所谓的旅行。”

    “陛下您尽管放心，我不会再去沾惹那些东西了，而且公主那方面，您应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家族荣誉以及亲王身份的事情。”

    “菲力普，我的茶都冷了！你想让我等多久？”阿尔法三世的语气并不友善。

    “陛下，如果我们遭遇了西方联军的打击，那么我可以在一个星期之内全国战时动员令，并且在半个月内从东部六省集结超过三十万人的预备役。”

    奥斯卡从中挑选了几样自己从未尝试过的小东西。

    阿兰元帅莫名其妙的看了皇帝一眼，“决胜于国门之外”？今天这位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陛下，我不得不说，早在一个世纪以前，我国的军队就没有这种能力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是不断的巩固边境上的各处要塞。以及……”

    奥斯卡将一枚金币不着痕迹的塞进了这名军官的手里。

    “旅行？”阿尔法三世皱起了眉头，他不记得皇室书记处有安排这样的活动。

    奥斯卡拆开看了看，尽管少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光彩，但他仍然不希望有人如此清晰明了的掌握他的一切。

    “这似乎不太可能，至少……至少我的大臣们还能有能力进行政策的调整。”

    奥斯卡严肃了起来，他相信这封信是极具分量的。当少年要接过信时，皇帝突然把手又收了回去。

    不一会儿，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和鲁道夫·霍斯伯爵也出来了，这两位大人也加入了坐席，但是奥斯卡明显感到气氛的僵硬，也许这些家伙都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说起什么，又或者，这些泰坦真正的当权者并未把自己看作是他们中的一员。

    “您真是的！”阿莱尼斯公主殿下生气了，她甩开了父亲的手臂。“我希望您再仔细的考虑一下此中的得失，我们可以先从都林说起，目前的情况您比我了解得多，帝国的内忧外患似乎一下子都被摆到台面上来了，而那位国务大臣的倒台，父亲，我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件事，但是我认为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不然以罗布斯卡特的作风，就算他真的叛国他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证据。”

    “请原谅陛下，我这就为您重新更换。”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向皇帝和亲王恭身一礼，然后飞一般的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说回你的旅程吧，这似乎离题有些远了。”阿尔法三世看着小女儿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承认，自己一直都低估了阿莱尼斯的智慧。

    “父亲！”

    “父皇，您应该感到荣幸，都林城里想要陪我看夜景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一万，而您竟然在乎那样的事情。”

    “闭嘴！”皇帝的哮声在整个宫殿回荡。

    作为泰坦的皇帝，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就盘踞了杜佛里斯宫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个房间，此时这位陛下正对着一书桌的资料发呆，那些资料全都是关于英格斯特王国内阁制的书面记载。

    “那么你觉得要是阿莱尼斯看到这些东西会有什么感想？”

    “喂喂喂！小家伙！你可得小心点！”被吓了一大跳的皇帝赶紧从后面扶住了小女儿。

    “陛下。”

    “也没什么，陛下不过是假设了几种情况，然后让我们回答，结果您已经看到了，陛下非常不满意。”

    少年迎向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海怪。

    “呵呵，您难道忘记了？我们的先祖，我们莫瑞塞特家的那位开国皇帝，他就是在旧帝国处于内外交困的时候才获得了统治地位。”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胖得有些离谱的家伙，“算了，你还是坐着说吧。”

    “哦啦！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呢？”奥斯卡向皇帝的机要秘书问到。

    “进来，小家伙。”皇帝冲着身后的贵宾室扭了扭脖子。

    “嘿！母亲，怎么样？”奥斯卡嘟囔着嘴，他不在乎边吃边聊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这位皇帝有些受宠若惊，他难得见到小女儿对他开玩笑，平常这个小家伙除了白眼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称之为生动的表情。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佛里斯宫虽然名义上是泰坦皇室的私产，但是它是莫瑞塞特皇家唯一对外开放的宫殿，只要你拥有贵族头衔，你随时都可以进入这栋建筑去翻阅自己感兴趣的资料。

    “经济战可以令首都贵族半数以上的家族破产以至瘫痪，多国联军的军事进攻可以令帝国的军队名存实亡，那么您认为谁会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我是说那个小伙子，如果我有一个女儿，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嫁给他。”

    “说说啊！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的时候，父皇感动得都想哭。”

    尴尬的局面很快就结束了，皇帝的秘书通知亲王殿下可以觐见了。奥斯卡站起身，他并不打算跟几位大人道别。

    “那么阿兰元帅，如果德意斯人再次会同法兰、意利亚、以及俄列联合王国、瑞尔组成联军，分别从西、西北和西南三个方向对泰坦发动进攻，那么……”

    “亲王殿下，陛下在发脾气，阿兰元帅和哥斯拉侯爵都是被陛下从楼上哄出来的。”

    “相信你们已经从刚才那两位大臣的言谈中得到了很不好的讯息，是的，我的帝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过，都林的繁华已经让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失去了对敌人的警惕，就像罗布斯蒂尔，前国务大臣的背叛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整理出一个头绪，比方说还有哪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也犯了那种错误，还有哪些家伙用政府的资金为自己牟利，还有哪些家伙做着违背泰坦法典的肮脏生意，这一切，我都希望你们能够进行彻底的调查，不要怀疑我的决心，无论涉案的那个人是谁，无论他是谁的亲戚，无论他担当什么职位，只要他犯了法，你们就要给我一查到底！”

    阿兰元帅友善的向少年一笑，他颇有深意的看着与财政大臣状似亲密的少年。

    奥斯卡开心的笑了，他试图继续对母亲进行喂食，但是西利亚很明确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是泰坦亲王，这是国家也就是泰坦皇帝委托给你担负的第一个任务。”皇帝将信递了过去，奥斯卡郑重的将它收到怀中。

    果然，皇帝那种不置可否的表情吓坏了哥斯拉，财政大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那么你要回故乡了是吗？”皇帝转移了话题。

    整个宫殿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虽然这里随着皇帝进驻了无数的卫兵，但是这些平常大手大脚的皇家骑士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刚刚，平常笑容可掬的阿尔法三世陛下竟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这些卫兵都用眼神做着交流，他们着实为几位陪伴君主的大人担心。

    阿尔法三世盯着小亲王看了半天，他没搞明白奥斯卡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与公主之间的那种关系，少年所持的似乎是一种不确定的态度。但是这位皇帝转而一想却也觉得这是合乎情理的，毕竟两个孩子都太年轻了，而且小亲王在情感方面比他的女儿要理智得多。

    “该死的！你这个小家伙！那封信是绝密！”

    “小家伙，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封信交给你而不是公爵夫人吗？”

    “呵呵，您不必这么客气，而且我相信您会有一个愉快的旅程的。”奥斯卡将这位青年军官送到了官邸的大门口，侍者为这位将军牵来了他的马匹。

    “天啊！天啊！那么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天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伟大的光明神啊！您相信吗？我竟然会破产？天啊！”

    “嘿嘿嘿嘿！”阿莱尼斯得胜了，尽管她根本就不屑于这种战斗，但是她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她抬起了皇帝一边的胳膊，把自己置于父亲的怀抱之中。

    “你难道没有发觉我最不打算提及的就是你的司法部门吗？”阿尔法三世现在急需发泄，而颤抖得像个小娘们一样的罗门特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财政大臣颇为费力的将自己移动到皇帝的面前，“陛下，您请吩咐。”

    “不会！不会的！”阿尔法三世被女儿一连串的问号砸得有些晕。

    皇帝的侍卫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滩肉泥，他小声对身边的一个卫士说，“嘿，你去再多叫几个人来。”

    “夫人，您应该放开殿下了，皇帝陛下的机要秘书就在客厅外面，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让他看见这一幕。”

    “再有就是重新启动都林城防条例，我们可以凭借首都的坚固城墙与侵略者周旋半年。”

    少年亲王这次无法回答了，他曾经听公主不止一次的谈起过，对泰坦威胁最大的不是那些国外的敌人，而是正在侵蚀泰坦人的文化。奥斯卡相信，如果公主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他和公主的暧昧关系也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两位大人赶走吗？”皇帝自己整理着散落在桌面上的各种资料。

    “卫兵！”

    阿兰元帅恭敬的向泰坦的主宰行过军礼之后便昂首走了出去，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老元帅自问对得起先祖，尽管他没有为泰坦争得一寸土地，但是环视泰坦的敌人也未能从他的手中占到任何便宜。皇帝的担忧虽然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假设，但是如果真的遇到那样的情况，这位老元帅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应付的。

    “不，阿莱尼斯都告诉我了，十年了吧？”皇帝有些感叹，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自己，而自己现在居然会和这个孩子坐在一块聊天。

    穿过排满书架的走廊，再经过摆有各种雕塑珍品的大厅，奥斯卡在一扇高大的杉木门前停了下来。

    勒雷尔利落的跳上了马背，尽管他的爷爷不止一次叮嘱过他出门要乘家族的马车，但是他是位近卫军将军，骑马无疑是更符合身份的选择。

    皇帝在心中无声的叹息着。

    奥斯卡走了进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皇帝召见他并不是为了找麻烦。

    “呵呵！父亲，我可不是在征询您的意见。”

    西利亚一口吞下了儿子递到眼前的一颗草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休依特家的这个小宝贝在你父亲的军队中发生危险那该怎么办？”

    奥斯卡在老元帅的对面坐了下来，这三位大人就在走廊转角的休息区聊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要是个男孩那该多好！”

    “陛下，您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阿尔莫多瓦的脸膛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我不知道您怎么想，但是我对刚才您询问哥斯拉侯爵和阿兰元帅的问题有些自己的看法。”

    “你的司法部门都可以去和犯罪份子做交易了？你当我对巢穴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吗？”皇帝说话时又瞪了密探头子鲁道夫·霍斯伯爵一眼。

    “啊……算了！”皇帝决定投降，他在和这个女儿进行较量时从来都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罗门特和鲁道夫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替对方感到委屈。

    阿莱尼斯冲到了阳台的边缘，她对着夜空大声喊叫了起来。“啊……！”

    “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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