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恐怖的球赛

出了柔和的线条，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映照在地上，孤独地随着微风摇曳着。

    “对了，比赛结束后，对得胜的队有什么奖赏呢？”我很有兴趣地随口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不反对？”我干脆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我要回去！”我的双腿有些发软，沿着看台往下跑去，我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多待了！

    两人赶紧起身道别，并留下了一些象征好运的树叶。

    伊兹莫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淡淡道：“说什么？”

    “不要以为我会和那个公主一样好骗，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大祭司！”我冷冷地望着他，“你要利用公主伤害女王吗？打算怎么样？囚禁女王？”

    “他的死会使众神欢悦，他的灵魂将在死后升入天堂。”伊兹莫淡淡笑了笑，“你该为他高兴才对。”

    我全身一颤，压抑着呼吸不愿出声，试着用双手推开他，却被他扣在了身体两侧，在淡淡的月光下，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欲望……

    “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比赛还是结束了。望着场中一脸雀跃地和队友庆祝胜利的坎，我的心，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潭。他忽然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向我这里用力挥了挥手。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随即又立刻侧过了脸。越是看到他兴奋的表情，我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为神而奉献生命，这是一种无尚的荣耀。”他漫不经心地又转过头去。

    原来，这也是个寂寞的人啊……

    我神色复杂地望向了球场中的坎，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赢，千万不要赢，我从来没有如此真心诚意地希望他输了这场比赛。

    “那就好，”伊兹莫轻轻抿了抿嘴，“神也会为你们祝福的。”

    “决定什么？”

    伊兹莫微微点了点头，“三天后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再等十几天，等伊兹莫离开奇琴伊察，我就将一切全都告诉女王。

    “怎么会呢？”他伸手抚摸着垂落下来的树枝，“我会在她行动之前将这件事告诉女王的。”

    我不想和他一起在充满邪恶的黑暗中沉沦……不想……

    此时此刻，我却冷静得连自己也不相信。

    “那不是爱，”我冷冷地架开了他的手，“你不过是被仇恨折磨得比任何人都孤独，比任何人都寂寞，你只是想有个人陪你而已，很不幸，我正好被你选中。”

    在高墙中我看到一个用岩石雕成的环形球筐，对面的高墙上也有一个。这格局，真有点像篮球场，只是两个石球筐是竖着镶嵌在墙上的，球筐中的孔洞很小，要投球命中这孔洞恐怕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知这算不算是世界上最早的篮球场呢？

    “坎一定会赢的哦。”此时我的心情不错，也忘了身边坐着的正是我讨厌的人。

    我的手指被握住，然后被送入他的口中轻轻地亲吻，湿润的指尖……

    “无所谓。”他略带邪恶地笑了起来，“就让我下地狱去吧。”

    “这个废物，我根本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她的语气又急促起来，“伊兹莫，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我也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属于你的，我也绝对不会永远陪着你。”我抬起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地盯着他。

    他略带笑意地望着我的脸，“或许，你还是有点在乎我……那么，你能不能原谅我今夜的放肆呢？”

    这算不算是文化的shock……

    “等我从玛雅潘回来，自然会再给雨神做一场隆重的祭祀。”伊兹莫的语气又平和了一些，“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在左侧的看台上刚坐下，两支球队就列队走了进来，每一队有七人，我一看就看见了领队的坎，对了，他不还是队长吗？

    “是啊，我也听到外面怨言纷纷，还有人说是……”另一个祭司忽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下去。

    “就因为这样，为了你的仇恨，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也无所谓吗？”我的心情倒安定了下来，无论怎样，我都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一定会有机会的，就等他离开奇琴伊察，我就去找女王陛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赌上这一把。

    “看来，雨神真的生气了呢。”他望着两人的背影，眉宇中隐隐透出一丝罕见的不安，忽然望向了我，眼神里透着几分古怪。

    伊兹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球场。

    我大吃一惊，难道他就是那位祭司的儿子？

    他的笑容如同黄昏里黯淡沉浮的灯火，隔了一层又一层轻纱样的薄雾，“这是你的愿望，我会为你达成。”

    “今天你说的那番话真是让我吃惊呢。”他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脸。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么憎恨她？”我牢牢地盯着他，伊兹莫，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绝不会。彼此痛苦的命运之轮，不能再同一次转动。

    他魅惑的声音低低盘旋在我的耳边，“只要献给了我，就再不用担心会被献给雨神了，因为除了处|子，其他女人是不能献给神的。”

    “既然是我一个人的祭品，那么就提前奉献给我吧。”

    他低下头轻笑，又抬起眼眸，“我说过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祭品。”

    “不过，在下地狱之前，遇到了你，”他伸手轻轻扣住了我的肩膀，静静地望着我，“让我觉得人生也不是那么无趣。”

    “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我继续追问道。

    “我这就回去，伊兹莫，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回到伊兹莫家里的时候，我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好恐怖的球赛！这一定会给我留下阴影的，将来只要一看到球赛，我就会想起这血腥的一幕。

    在经过千柱群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浓眉大眼，身材矫健，不正是那天的贵族少年吗？

    “什么？”我微微一惊。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在伊兹莫临行的前夜，几位祭司特地来到了他的家中替他饯行。

    “反对？我又为什么要反对，本来我的主要目的也只是杀了那个王子，况且，”

    我愣愣地坐在原地，大脑里混乱一片。这也许和玛雅的宗教有关，在古代玛雅人的观念中，对死的看法和现代人有很大差异。为他们所崇拜的神灵奉献生命，是一种光荣，是一种高尚而又神圣的行为，是一种美，死者也许就此可以超凡脱俗，加入神的行列。可是，来自现代的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啊，经过艰苦拼搏赢得了胜利，所得报偿竟然是死……

    “公主这么爱你，你就忍心送她去死吗？而且，她成了女王的话，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啊？”

    伊兹莫凝望着坎离去的方向，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笑容。

    我朝他挥着手，只差没喊加油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谁也没有说话。

    我费力地扭过头，想躲过他炽热的呼吸，耳垂突然被他含进了嘴里，然后就是舌尖的挑拨和作弄……

    他轻轻地笑，在月色中，仿佛一朵在黑暗中盛开的罂粟花，华丽妖娆充满着诱惑。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倒也有几分不安，“你不会想再把我献给什么雨神吧？”

    不过在看到我身边的伊兹莫时，他又飞快地低下了头，低低喊了一声，“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