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俩玩够了吧。”卡米拉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宁可他没有跳下水救我。这样的话,我就不会看到……”她忽然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刹住了口,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阿方索之间到底怎么样了?我刚才在花园里看到他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说实话,以前我觉得他并不可靠,不过现在看来,至少他对你是真心的。”
流夏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脑海里思绪千转,心底里仿佛有股火烧的感觉直往上窜。
“不好。”玛格丽特皱了皱眉,“爸爸胸口的伤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刚刚还看见他流血呢,脸色也差得要命,连站都站不稳了……”
半个小时后,罗密欧已经身处于美术馆的地下室。凭着他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我知道最近你对他很冷淡。这对他很不公平。”罗密欧叹了一口气,“你被米兰特捉走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你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知道吗?本来你的右手是要做截肢手术的,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拆除炸弹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罗密欧耸了耸肩,挑眉一笑,“我现在就过去,你晚上只要准备好俄罗斯的伏特加就行了。”
流夏什么也没说,立即将目光瞥向了他的胸口,只见从那微敞的衣襟处露出了一截白色绷带。这抹触目惊心的白色令她的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开始在心底慢慢滋长;又似乎有袅袅的氤氲之气缓缓升起,令她的眼前渐渐朦胧。
卡米拉和静香离开没多久,流夏的房间里又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探望者。罗密欧正以一种优美的姿势斜倚在门口,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那头暖金色的头发在夕阳的映照下如金色砂石般闪耀,而望着她的眼神就像圣母般充满了怜悯和伤感。
罗密欧笑了笑,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是米兰特的手下佐拉,他说……在洛伦佐私人美术馆的地下室里放置了一枚炸弹,在一个小时内就会被引爆。他想和我比试一下,到底是我能以最快速度拆了炸弹还是他的炸弹能按照计划炸平整座美术馆。”
当全部拆除工作完成的时候,罗密欧看了一下手表,离爆炸时间还有一分钟。
在一刹那,所有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短短的瞬间,许多零碎的片段,许多难以忘怀的人,犹如薄冰般在他的脑海中沉沉浮浮:早逝的母亲,枉死的父亲,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帕克,如兄长般的伯爵先生,还有……那个就算是难过也会重新微笑的女孩。
如果阿方索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就都成了她的过错吗?
听到流夏的回答后,玛格丽特就笑吟吟的推门而入,手里还捧着一把娇艳欲滴的风信子。自从回到城堡以后,阿方索每天都会在花店预定一束不同的鲜花送到她的房间。当然这些鲜花在进入城堡前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好。”阿方索点了点头。
“难道……卡米拉不会游泳?”看到静香笑着点了点头,流夏很是惊讶,像海盗后裔一样勇敢的卡米拉居然不会游泳?
“流夏,你怎么了?为什么不乖乖待在房间里?”阿方索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诶?那朱里奥教授浑身湿透的样子是不是很性感?”流夏还是调侃了她一句。
流夏挑了挑眉,“呵……不知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谢谢你,玛格丽特。”流夏隐隐约约闻到了空气中流动的清浅花香,心里不免有些感触。风信子要延续自己的生命就必须依靠种子的不停迁移,而人的生命有时也正如这风信子般在世间颠沛流离,与不同的人相遇,分别。有些人就这样擦身而过,而有些人,却是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听她这么一说,流夏更是觉得坐立不安了。难道阿方索这几天没怎么来是因为伤势严重了,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帮她才挨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刀。
“罗密欧,这次你带上通话器。让我可以随时了解情况派人支援你。”阿方索敛起了眉,“你还是小心点好。对方毕竟也是个精通炸弹的高手。”
“流夏?你怎么会来这里?”对于她的忽然出现,阿方索显然有些惊讶。而书房里的另一个人——罗密欧也颇有意味的弯了弯嘴角。
“真的没有问题?”阿方索似乎有点怀疑,“但对方费了这么大周折结果就准备一枚并不算太难的炸弹,这未免古怪了一些。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比起那些宝贝,我倒是更希望能在晚上和你喝上一杯。”阿方索弯了弯嘴角,“罗密欧,你对我们都很重要,所以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居然为了她而向别人下跪?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羞辱的事情。
罗密欧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薄雾,“流夏,那是他猜到的。罗马假日,也是他曾经非常喜欢的电影。”
“你是说这个?”阿方索随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露出来的绷带遮住。他看了罗密欧一眼后又转向了流夏,眼眸中闪动着淡淡的光泽,“放心吧,我什么事也没有,伤口已经愈合了。”
“老大,你先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你的城堡里现在混入了一枚微型炸弹。”
流夏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感到有些懊恼,玛格丽特这个家伙又轻松的骗了自己一次。
流夏早就在一旁惊得面无人色,而阿方索倒还保持着应有的镇定,“所以你接受了这个挑战?”
那天没有阳光,没有彩虹,却是他记忆深处最为明亮的时光。
美术馆的地下室里一片寂静,只能隐隐听到冷风吹过发出的细微声音。罗密欧像往常一样熟练的开始了拆除工作。尽管炸弹设计的十分精妙,但对于他来说,这些炸弹就像是个性各有不同的小情人们,只要摸准了她们的脾气就能让她们乖乖听话。
“他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很幸运,他没死,所以你的手术也顺利进行了。虽然没有预期的效果那么好,但至少,你还能拥有完整的双手,还拥有希望。”罗密欧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流夏,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种感情,也有很多不同的表达方式,但是我始终还是觉得,牺牲最多的那个,才算是爱的最深。”
“7,6,5,……”
流夏本来想对他说句小心点,但只是迟疑了一下,对方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画面就像是放映机般不停后退,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冬天的早晨。
那个伤口,就是为了她才留下的吗?
“罗密欧先生是吗?按理说将我设计的炸弹拆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过为了提高这次挑战的娱乐性,我还特地加了一个有趣的小游戏。其实这次安放的炸弹并不只有一枚,阿方索那座城堡里也已经混入了一枚微型炸弹,虽然杀伤力不算太强,但炸死个人还是没问题,至于谁会中奖那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个仆人,或许谁也不会,或许是阿方索的女人,也或许是他本人……安放的地点会在这枚炸弹爆炸前10秒前显示在液晶屏幕上。哦!当然了,只要你剪断主导线,自己就可以继续活下去。杀手先生,你会怎么选择呢?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很期待最后的结果。好了,倒计时开始了。”
“什么!”听到他下跪的时候,流夏的脸上已经动容,再听到这里,她忍不住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居然为了她而不惜生命,这对他来说到底又是怎样的感情?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伤势加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去探望他的。
“流夏,我可以进来吗?”玛格丽特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流夏搬回来之后,这位伯爵小姐才知道自己的老师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家伙每天也来的挺勤,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转一转,有时陪她聊聊天,有时说些有趣的事,总之也算是有心思。而且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玛格丽特开始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了。
没有更多犹豫,他迅速打开了通话器,一旁的小丑开始用奇怪的声调倒数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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