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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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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其有無今用田賦軍旅之征非矣田以出粟為主而足食賦以出軍為主而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無職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稅二十而五則弛力薄征當以農民為急而增賦竭作不使末業者獨幸而免也今二猶不足而用田賦是重困農民而削其本何以為國書曰用田賦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議弛商賈之征達於時政者欲先省國用首寛農民後及商賈知春秋譏田賦之意矣】

    集說【杜氏預曰直書之者以示改法重賦 陸氏淳曰以田多少出軍賦也 孫氏復曰田者井田也賦者財賦也宣公奢泰始什二而税至於哀公則又甚焉哀公不道既什二而税其田又什二而斂其財故曰用田賦言用田以為財賦之率也 劉氏敞曰用田賦者籍田為賦也何以書譏何譏爾古者取於民也有常用田賦非正也 呂氏大圭曰陳君舉謂以丘賦一乘為未足又以田賦之田賦之者家一人以為兵也然九夫為井六十四井為甸甸出革車一乘則是五百七十六夫而出七十五人今凡受田者皆出一人為兵比古七倍恐加兵不至如是之甚賈逵以為周制十六井賦戎馬一匹牛三頭今使一井之田出十六井之賦是多於常賦十六倍於理亦未宜然 吳氏澂曰宣公稅畝首壞井田什一之法則賦民之財也非古矣成公作丘甲賦民之力也非古矣至哀公用田賦而民財民力竭矣 萬氏孝恭曰周制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今哀公以計口率泉為不足於用又計田而使之出泉以為賦 李氏廉曰孔子惡冉求聚斂附益之言蓋在此時又曰田賦之說杜氏以為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一丘出馬二匹牛六頭也范氏注穀梁同之然杜氏於作丘甲條内已曰今魯使丘出甸賦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馬四匹牛十二頭矣安得復以為出馬一匹牛三頭乎此其前後自相戾也況家財有無難均何得别之賈氏以為一井之田而欲出十六井之賦蓋以為井出丘賦也夫一井八家而使出一馬三牛之賦可乎故胡氏獨用國語國語載孔子對冉有之言曰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遠邇賦里以入而量其有無任力以夫而議其老幼於是乎有鰥寡孤疾有軍旅之出則征之無則已其歲收田一井出稯禾六百四十斛秉芻二百四十斗缶米十六斗不過是也先王以為足若子季孫欲其法也則有周公之籍矣大率以為田主出粟而賦則取於商賈之里?今魯以商賈所當出之賦而令農民出之則非古人重本抑末之意矣呂氏亦曰古者田出租里出賦要之二家說為長蓋收區域之征以備馬牛車乘若漢家收田賦泉以補車馬亦其遺意也緣此賦止里?出之而今賦於田上故譏之耳然則司馬法所謂甸出一乘者其止出一乘之人歟觀春秋傳所載多臨事而始授以甲授以車則知馬牛車乘决非丘甸所出也胡氏說近之陳氏非是 汪氏克寛曰杜預范甯皆云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别其田及家財各出此賦然丘甲之法增三之一今别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比先王之制而加倍不翅矣亦未可信要之計田而斂取民財以充軍賦之用而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爾孔子云丘亦足矣蓋以計丘而出兵車乃賦之常法安可計田而又賦其財哉觀哀公年鐖用不足及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之言則為斂財以足用可知矣 王氏樵曰今案賦之本義專為出軍計兵而出兵車賦之常法今計田而出故曰田賦漢計口而出則曰口賦蓋春秋諸侯盟會禮繁兵戎事廣不能復守先王之籍故魯用不足則初税畝益兵則作丘甲至哀公遠事彊吳事充政重二猶不足復用田賦蓋託以軍用加斂於田計田而出貨財也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大約税畝多乎什一田賦又多乎稅畝矣稅畝私田始有征也田賦私田又加征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傳【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於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

    公羊【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蓋吳女也】

    穀梁【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諱娶同姓也】

    胡傳【孟子吳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諱娶同姓也禮娶妻不娶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厚男女之别也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會名著而男女有别矣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而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其庶姓别於上戚單於下昏姻可以通乎綴之以姓而弗别合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而昏姻不通周道然也昭公不謹於禮欲結好強吳以去三家之權忍娶同姓以混男女之别不命於天子以弱其配不見於廟不書於策以廢其常典禮之大本喪矣其失國也宜故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子曰知禮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娶於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書孟子卒雖曰為君隱而實亦不可掩矣】

    集說【杜氏預曰魯人諱娶同姓謂之孟子春秋不改所以順時 范氏甯曰葬當書姓諱故亦不書葬 啖氏助曰同姓不可書曰夫人姬氏薨故曰孟子卒 劉氏敞曰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蓋吳女也何以不曰夫人薨命於天子然後成夫人孟子不受命不可以稱夫人蓋自是魯夫人不命於天子也 王氏葆曰是時季氏當國孔子與弔而季孫不絻孔子亦放絰而拜是知當時不以小君待之矣 高氏閌曰國人不以為非而昭公乃知避其名春秋亦因其實而書之曰孟子卒朱子曰諱之使若宋女子姓者然 薛氏季宣曰知其非禮而異其名雖欲蓋而彌彰也 吳氏澂曰固是以同姓而不書夫人薨亦以見魯臣不以夫人之禮喪之也昭公君也尚且逐出之而葬不備禮况其夫人乎一書卒而二義具焉 汪氏克寛曰或謂舊史固書夫人孟子薨春秋不書夫人而書卒示天下後世娶同姓之必不可也然小君之薨必書夫人某氏當時既鶻突稱呼曰孟子則國史必不可書夫人孟子薨春秋因舊史之文而非禮之實已見矣案傳襄二十三年晉嫁女於吳則同姓之昏非自昭公始春秋於孟子以隱辭書之所以深責秉禮之魯歟】

    公會吳于槖皋【槖章夜反又音托 槖皋杜注在淮南逡遒縣東南今江南廬州府巢縣西北六十里有柘皋鎮漢之槖皋縣春秋吳邑也】

    左傳【公會吳于槖皋吳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不尋盟】

    集說【王氏葆曰吳欲尋盟非衛賜之言不可却故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秋公會衛侯宋皇瑗于鄖【鄖音云公作運 鄖杜注發陽也廣陵海陵縣東南有發繇亭今江南揚州府如皋縣東立發壩古發陽也亦名古鄖】

    左傳【吳徵會于衛初衛人殺吳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吳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於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大國乎秋衛侯會吳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舍子服景伯謂子貢曰夫諸侯之會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吳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大宰乃請束錦以行語及衛故大宰嚭曰寡君願事衛君衛君之來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其欲來者子之黨也其不欲來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堕黨而崇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大宰嚭說乃舍衛侯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說其言從之固矣】

    集說【王氏錫爵曰子貢就緩字發出所以緩之故無中生有能令聞者魄奪】

    宋向巢帥師伐鄭

    左傳【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鍚子產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鍚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

    【玉暢?縣東北三十里有玉帳或云古玉暢案?縣為春秋宋地北與陳留接壤傳曰宋鄭之間或即是也 錫地名路史商末鍚疇子斯在宋鄭之間鄭人滅之以處宋元公之孫彌作頃丘嵒戈皆地名】

    集說【李氏廉曰自皇瑗取鄭師之後書宋公宋人伐鄭者再宋兵亦可以釋怨矣而向巢之師復起是必欲殺平元之族而後已也全師覆沒亦蹈前日鄭人之覆轍佳兵不祥其事好還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傳【冬十二月螽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歷過也】公羊【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

    集說【杜氏預曰周十二月今十月是歲應置閏而失不置雖書十二月實今九月九月之初尚温故得有螽 孫氏復曰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為異之甚 呂氏大圭曰左氏以為失閏之故然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恐不專為失閏 家氏鉉翁曰十二月螽氣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與此記同左氏所錄疑非聖人之言也 王氏樵曰案明年九月螽蟲災亟作而不時直以失政爾非關閏也案左氏載孔子之言杜氏預以為失閏然二年之間三以螽告其災甚矣故先儒多駁之者今竝存其說】

    【已敬王三未十八年】十有三年【晉定三十年齊簡三年衛出十一年蔡成九年鄭聲十九年陳閔二十年?閔五年宋景三十五年秦悼十年楚惠七年吳夫差十四年】

    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傳【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虚】

    公羊【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詐反也】

    穀梁【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宋病矣】

    集說【家氏鉉翁曰春秋書取師誅取者之不仁以多殺為功也先書宋取鄭師責宋也今書鄭取宋師亦責鄭也 朱氏睦?曰宋鄭怨已十三年雖造端由於罕達然宋自九年皇瑗取鄭師之後宋公宋人兩伐鄭亦可以釋憾矣而向巢之師復起何耶故是年鄭亦取宋師于嵒彼以諼來我以諼報耳】

    夏許男成卒【成公作戌】

    集說【汪氏克寛曰元公也國滅後楚立之】

    公會晉侯及吳子于黄池【書會止此 黄池杜注陳留封丘縣南有黄亭近濟水國語夫差起師北征闕為深溝於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屬之濟以會晉公午于黄池沂水出蓋縣臨樂山入於泗而濟水在封丘縣南是時夫差既通江淮遂帥舟師自淮入泗自泗入沂復穿魯宋之境連屬水道有不通者鑿而通之以達於封丘之濟杜氏所謂近濟水也今黄池在河南開封府封丘縣西南】左傳【夏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黄池】

    公羊【其言及吳子何會兩伯之辭也】

    集說【杜氏預曰夫差欲霸中國尊天子自去其僭號而稱子以告令諸侯故史承而書之 孔氏穎達曰七年會吳于鄫十二年會吳于槖皋皆不稱子此稱吳子故解之夫差欲霸中國尊天子而自號為王則諸侯不服故去其僭號自稱吳子以告令諸侯故諸侯之策承而書曰吳子吳語說此事云晉侯命董褐告吳王曰今君奄王東海以淫名聞於天下君有短垣而自踰之況蠻荆則何有於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吳伯不曰吳王諸侯是以敢辭夫諸侯無二君而周無二王君若無卑天子而曰吳公孤敢不順從君命吳王許諾是其去僭號也於此會去王號耳其於吳國猶稱王不改也 陸氏淳曰趙子曰據左氏有單平公而不書於經者緣吳晉敵禮而會如今賓主對舉酒自然單子無坐位故不書且經文有及字是兩伯之義分明也公羊乃云吳為會主與經不同不足取也故留其兩伯之辭而已公羊又曰吳在是則天下諸侯莫敢不至趙云黄池魯地故魯獨會之耳若更有諸侯不當不序穀梁曰黄池之會吳子進矣趙子曰此為吳同為會主故不人傳不逹此理遂妄為議耳 劉氏敞曰公羊曰吳主會也案吳主會必非晉所願也春秋宜曰公會晉侯暨吳子于黄池則與公羊例合矣今乃曰及吳子此其晉魯汲汲我欲之者邪又曰吳在是則天下諸侯莫敢不至也何休以謂云爾者欲為魯侯殺恥故不書諸侯也吾謂春秋審欲為魯侯殺恥者書諸侯乃宜矣無為乃沒之也 許氏翰曰左氏曰先晉國語曰先吳此二國史籍之異也顧自宋之盟則晉已為楚所先陵遲至於黄池之時豈能復與吳爭國語信也晉人恥吳先之故諱焉耳 高氏閌曰首止先及而後會所以尊王世子也黄池先會而後及所以外吳子也吳泰伯之後與周同姓狂僭大號擾亂列國夫天無二日民無二王今吳為黄池之會以主盟列國是二王也將置周王於何地耶聖人自十年吳伐齊之後春不書王以見天下之無王此春秋之所以終也 陳氏傅良曰黄池之盟不書吳晉之盟春秋終諱之公會晉侯及吳子雖兩伯之辭而終不以吳晉同主盟也單平公不書不忍書也 鄭氏玉曰會于黄池吳子主之晉魯聽命矣然吳楚有僭王之罪聖人終絶之而莫之與也此所以序晉吳上而書及以終春秋之會盟也 汪氏克寛曰辰陵于蜀于申楚雖主盟而晉不與故春秋皆先楚以紀實也于宋于虢楚同主會且先於晉然晉君猶未同盟故春秋但先晉以正名而不書及焉今黄池之會吳子主盟而晉定公以奕世之伯魯哀公以秉禮之望皆俯伏聽命於壇坫之上故春秋先晉以存中國之名而書及以著兩伯之實則内外之分不紊而彊弱之勢自見矣穀梁謂嘉其尊王進而書子使夫差果能尊周則當序單平公於吳晉之上如葵丘宰周公之例矣吳語又謂趙鞅使董褐復命責其僭王而夫差降爵稱公夫以齊桓之盛未能責楚僭王之罪豈以晉之衰弱而反能使吳王黜其僭號乎殆不足信也】

    【案黄池之會左傳稱乃先晉人吳語稱吳公先歃晉侯亞之二說者諸儒互有所主夫宋之盟晉國方彊而卒先楚人則謂晉定之不能先吳似也吳方在會而邊遽猝以越亂告吳王駭懼刎其告者七人則謂吳子内惕而不敢復爭春秋所書次第乃其事實亦似也趙氏匡又謂吳晉敵禮而會如今賓主對舉酒故晉史即云晉為先而吳語即云吳先歃各自護其主亦似有理姑竝存之】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集說【高氏閌曰楚畏吳之彊無如之何故乘吳之出會而伐陳也】

    於越入吳

    左傳【六月丙子越子伐吳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吳大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大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吳師獲大子友王孫彌庸壽於姚丁亥入吳吳人告敗於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

    【姑蔑杜注越地今東陽大末縣案越地西至於姑蔑即此秦置大末縣今衢州府龍游縣也】

    胡傳【吳自柏舉以來憑陵列國黄池之會遂及兩伯可謂彊矣而春秋繼書於越入吳所謂因事屬辭垂戒後世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還夫以力勝人者人亦以力勝之矣吳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與晉人爭長自謂莫之敵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吳侵列國而越滅之越又不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之老氏曾子其言豈欺也哉春秋初書於越入吳在柏舉之後再書於越入吳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辭垂戒後世不待貶絶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而可廢乎】

    集說【孫氏復曰吳子方會越乘其無備而入之也薛氏季宣曰吳子不戒爭中國之諸侯而越卒入吳所謂無遠慮有近憂矣吳子忘不共戴天之恥而求諸侯於外此越之所以伯諸侯乎】附錄左傳【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於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吳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會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戶牖謂大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會祝宗將曰吳實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吳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繠兮余無所繫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梁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王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大宰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

    【戶牖杜注陳留外黄縣西北東昏城是今東昏故城在開封府蘭陽縣東北】

    秋公至自會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魏下公無曼字霸國侵伐止此】

    集說【許氏翰曰晉以范中行之難伐衛伐鮮虞間齊之難而一侵之又再侵衛而諸侯卒莫之宗師雖數出能侵而已 家氏鉉翁曰此霸國侵伐之終事也晉之盛威行天下今其衰也趙鞅魏曼多數修怨於衛衛卒不服豈力不足哉鞅曼多志不在求諸侯志於怙權自私而已 李氏廉曰晉事止於此李氏曰讀隱桓之春秋而知王澤之竭也讀昭定哀之春秋而知伯烈之壞也晉霸復盛於悼公浸衰於平昭而遂廢於頃定夫晉以奕世九君之業豈無積累之功著在列國至頃定一壞而不可復收嗚呼廢興存亡未有無故而然者也千尋之木物能蠧之必其中先腐壞戕蝕而後蠧生焉嘗原晉事之顛末而察其所由失矣或曰晉之微也有楚弗攘有吳弗抑二彊竝立伯權遂弱自召陵擁十八國之衆不能振旅至於戎蠻之執晉俛焉北面而事楚以京師之禮自吳滅巢滅徐伐陳伐齊晉不能誰何迄乎黄池之會吳哆然操方伯之令而下以列國命晉春秋由是絶筆焉則晉之失伯實吳楚之張也曰諸侯苟合吳楚豈能間乎其端在諸侯之先貳當時以齊景衛靈宋景之君其國皆彊勠力周旋何患於吳楚今也齊景公有抑晉代 之志宋衛魯鄭之君無非攘臂以從齊者也蓋晉 行人叔孫婼與邾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旄於鄭而失鄭是以齊得以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會于安甫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會于牽宋則與齊會于洮矣終而齊侯衛侯且伐晉矣則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曰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其原在大夫之先叛使六卿諸臣如先大夫之肅皆盡忠以輔公何憂乎齊衛今也彊家多門各求封殖而削弱之禍獨歸宗國自趙鞅取衛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自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自魏舒南面涖政敢干位以命大事而趙籍魏斯韓?為諸侯之萌已成矣則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也曰晉之禮義素明則大夫豈得擅乎利勝而義微此上下之所以不奪不饜也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鞅受楊楯而宋卿賈禍邯鄲爭貢而三卿亂國或取季孫之賄而昭公弗納或求蔡侯之貨而伐楚之師徒出或索十牢而吳人借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伯之衰又誰咎歟此春秋所以謹義利之辨察天理人欲之分正君臣上下之位而示後世以防微杜漸反本澄源之道也】

    葬許元公

    九月螽

    集說【黄氏震曰高氏集注曰去歲十有二月螽今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為災甚矣愚按左氏傳凡十二月螽皆以為司歷之過若以此月為螽猶未蟄則以秋為冬差一時也民時亂而農功失司歷之過一至此乎天下寧有此理哉况螽乃災異非侯蟲之常以時而蟄者也螽即蝗也蝗蝻在地冬雪乃深入今冬燠而有螽將蔓延為來歲之災尤災之甚者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孛音佩又音勃】

    公羊【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東方何見於旦也何以書記異也】

    集說【高氏閌曰不言宿名者董仲舒劉向以為不加宿也文十四年有星孛于北斗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皆言所次而此獨不言則不加宿可知也蓋著人事所召也 家氏鉉翁曰天欲旦太陽將升而孛見焉妖星干太陽駭常之變也 汪氏克寛曰星孛東方乃東方悖亂吳爭彊而越滅之之徵也】

    盜殺陳夏區夫【區烏侯反公作彄苦侯反】

    集說【高氏閌曰區夫徵舒之後徵舒弑逆楚人殺之而陳人猶使世執國政春秋因其為盜所殺而書之與華孫同意盜殺蔡侯申盜殺陳夏區夫當春秋之季世變之極至於盜興而專殺國君卿大夫則亂已極矣 趙氏鵬飛曰春秋書盜者四殺君者一殺兄者一殺大夫者二以盜之賤而及君大夫之貴其國無政刑矣】

    十有二月螽

    集說【呂氏本中曰此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比年十月螽陰陽錯亂甚矣當世君臣亦可以自省矣許氏翰曰春秋書魯人事至用田賦書魯天災至於二年三螽見其重賦害民傷和致異民力已窮天】

    【命已去君子之心於魯已矣】

    附錄左傳【吳及越平】

    【庚敬王三申十九年】十有四年【晉定三十一年齊簡四年衛出十二年蔡成十年鄭聲二十年陳閔二十一年?閔六年宋景三十六年秦悼十一年楚惠八年吳夫差十五年】

    春西狩獲麟

    左傳【十四年春西狩於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大野杜注在高平鉅野縣東北大澤是也元和志大野澤一名鉅野今山東兗州府嘉祥縣西有獲麟堆蓋嘉祥本鉅野分置也】

    公羊【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而角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集說【杜氏預曰冬獵曰狩蓋虞人修常職故不書狩者大野在魯西故言西狩 孔氏穎逹曰公羊傳曰麟者仁獸也何休云一角而戴肉設武備而不為害所以為仁也鄭氏詩箋云麟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釋獸云麐麕身牛尾一角李巡曰麟瑞應獸名孫炎曰靈獸也京房易傳曰麟麕身牛尾狼額馬蹄有五采腹下黄高丈二廣雅云麒麟狼頭肉角含仁懷義音中鐘呂行步中規折旋中矩遊必擇土翔必有處不履生蟲不折生草不羣不旅不入?穽不入羅網文章斌斌說文云麒仁獸從鹿其聲麟大牝鹿也從鹿粦聲釋文云冬獵為狩周之春夏之冬故稱狩也桓四年公狩于郎莊四年公及齊人狩于禚禚郎二者公親行皆書公狩此狩不書公卿者蓋是虞人賤官自修常職公卿不行故不書狩者名氏此狩常事本不合書書之為獲麟故也傳稱狩於大野大野之澤在魯國之西故言西狩得用曰獲定九年傳例也杜以獲麟之義惟此而已先儒穿鑿妄生異端說公羊者云麟是漢將受命之瑞周亡天下之異夫子知其將有六國爭彊秦項交戰然後劉氏乃立夫子故為之隕泣案此時去漢二百七十有餘年矣漢氏起於匹夫先無王迹前期三百許歲天已豫見徵兆其為靈命何太遠乎言既不經事無所據說左氏者云麟生於火而遊於土中央軒轅大角之獸孔子作春秋春秋者禮也修火德以致其子故麟來而為孔子瑞也賈逵服?頴容等皆以為孔子自衛反魯考正禮樂修春秋約以周禮三年文成致麟麟感而至取龍為水物故以為修母致子之應若然龍為水物以其育於水耳麟生於火豈其產於火乎孔子之作春秋門徒盡知之矣丘明親承聖旨目見獲麟丘明何以不言弟子何以不說子思孟軻去聖尤近荀卿著書尊崇禮德麟若應孔子而來著書無容不述何乃經傳羣籍了爾不言以其既妖且妄故杜悉無所取 趙氏匡曰公羊穀梁二傳以經不言狩人之名故有薪采引取之說不知舉獸獲之義是以爾也 劉氏敞曰公羊曰春秋何以始乎隱祖之所逮聞非也聖人作經為天子法不苟記祖所逮而已且如所言祖者謂曾祖乎高祖乎如謂曾祖孔子曾祖防叔則孔父三世之孫如謂高祖孔子高祖祁父亦孔父二世之孫孔父死於桓二年其孫不得見隱審矣計防叔祁父之時應在閔僖之間春秋則當起於閔僖不宜始隱公也又曰穀梁曰不言其來不外麟也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有也皆非也謂之獲麟矣則不得言其來不得言其有記事之理也何說乎即以言其來為外之季子來歸亦外之耶即以言其有為使不恒有大有年亦使不恒有耶故守一而廢百謂之章句之儒去道遠矣 朱子曰春秋獲麟某不敢指定是書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大槩出非其時被人殺了是不祥 李氏廉曰感麟而作春秋之說杜氏何氏程子謝氏呂氏張氏諸家多同絶筆獲麟之說諸家皆不過以為所感而起因以為終而何氏獨以為春秋之成文致太平託言太平而瑞應至故就以麟終焉此其異也文成致麟之說本於范氏而胡氏因之其意直以為孔子自衛反魯即修春秋經成道備嘉瑞應焉而以天道終之比於關雎之應而能事畢矣蓋亦祖於何休之遺意也 汪氏克寛曰說左氏者以春秋感麟而作作起獲麟而文止於所起學公穀者以謂春秋文成致麟竊疑聖人作經絶筆於獲麟之一句則非經成而麟至矣苟曰經成而後麟至則春秋筆絶於哀公十三年十二月螽殊無意義特世儒推尊孔子作經之效至於如是之盛故曰文成致麟耳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聖人之道雖不行於當時而大行於後世矣為人君而法乎春秋則可以命德而討罪躋斯世於至治為人臣而學乎春秋則可以善善而惡惡尊主而庇民其義得行則天理流行人欲壅遏孟子論孔子作春秋之功以為一治豈不信哉 季氏本曰周道衰廢人欲横流亂賊接跡撥亂反正孔子作春秋以明王法雖無麟固將作矣孔子之卒在後二年苟非平日所嘗用心豈能詳哉故文成致麟之說元凱斷其妖妄兹不復論若必謂感麟始作則理亦未盡焉 陳氏際泰曰西狩獲麟其論者非一家一曰麟獲而孔子始作春秋獲麟之歲距孔子之卒為時幾何而汲汲操筆乎且麟不獲孔子終不作春秋否也一曰文成而麟至麟而獲也烏在其為瑞而可以應文成也春秋以天道終又非也春秋以天道終是即文成麟至之說而益張大之凡此皆尊聖人之過而不得其實計孔子之作春秋或在定公之末年或在哀公之初年與夫哀十年之前後俱未可知也】

    【案吾夫子以道不行而有乘桴之歎鳳不至圖不出而有已矣之嗟蓋天下之莫宗久已知之其欲從事於屬辭比事以垂世立教者非一日矣春秋一書豈必感麟而後作乎若夫文成致麟修母致子應孔子而來之說尤為不經胡傳乃謂簫韶九奏鳳儀於庭魯史成經麟出於野不亦謬乎古昔盛時治化翔洽休徵畢至爰有麟鳳以昭太平之祥今見戕於虞人似亦不足以為瑞也善乎朱子之言曰某不敢指定是書成感麟亦不敢指定是感麟作此真通儒卓識可以一洗紛紛穿鑿之論矣至於絶筆獲麟杜氏預謂感麟而作固所以為終也鄭氏樵謂終於獲麟聖人初無意也歐陽氏修謂孔子得魯史記自隱公至於獲麟遂刪修之義在春秋不在起止諸家所見不同皆非篤論也麟獲於哀公十四年春秋成於是年之九月越二年而孔子卒夫國史編年之體案年書事至於年終乃止則哀公十四年之事魯史自當備錄必不僅書獲麟而遽止也史家記錄時事必闕其近數年以俟異日之採緝若謂孔子作春秋亦闕其近數年則當至十四年冬而止或至十三年冬而即止何為忽止於十四年春乎是當仍以朱子為斷矣朱子曰大槩出非其時被人所殺是不祥蓋麟為仁獸聖王之嘉瑞也今出非其時而虞人戕之聖心能無傷乎然則感其不祥而遂絶筆焉聖人亦非無所寓意也今故遵朱子為定論而凡謂感麟而作與夫文成致麟者皆不錄】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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