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何丽真让万昆洗手,自己在厨厅做饭。饭桌上,万昆一语不发,吃饭似乎都比平时慢了。何丽真放下筷子,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说:“干嘛呢?”
“你没心思就别呆了。”
他低下头,在她脸边,好似在安慰她一样,“他们什么都没看到,那个李常嘉可能都不认识我了,我以前就见过他一次,他那么多学生,怎么可能对我有印象。他刚才走过去,真的一眼都没有看我,我也没看他。”
万昆说了几句话,见何丽真并不想回应,就安静地走着。而那边何丽真的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何丽真说:“还疼么?”
他们坐车回家,下车后,万昆若有若无地跟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何丽真偶尔回头,看见他沉默的身影,头微微低着,看着地面。
“补习班等节后就要上课了,这一晃太快了。”刘华涛说。
何丽真笑了,说:“对哦,你胆子又不小,那怕什么。”
何丽真说:“不去了,等下——”她抬头,很快地看了李常嘉一眼,又垂下目光,小声说,“等下我就回家了。”
何丽真扭开他的手,“万昆……”
“哦……哦,好的。”
但她依旧不敢跟李常嘉说实话。
旁边的小孩还在奔跑,还在嬉笑,阳光依旧温暖,照在人工花坛上,让本来有点蔫的花朵看起来稍稍精神了一些。
“刚刚怎么……”
“这样啊。”
万昆还是不松。
何丽真猛然回头,万昆从树林里出来,来到她身边,“傻了啊?”
“万昆。”
万昆就在离她十米外的地方,跟着她一路走进院子。
何丽真跟着他们一路走,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是蒙着的,嗡嗡地响。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碎石头。等李常嘉带着她走上小桥的时候,她才重新抬头。
万昆咬了咬牙,往旁边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盯着些什么。
李常嘉这时才想起来介绍,说:“对了何老师,刘老师是我们补习班的——这个,算是副校长吧,也是合伙人之一,之前吃饭的时候他有事,没去成。”
“白来啊。”何丽真看着他,“才几分钟就走,接着逛。”
万昆不听。
万昆还在那里,从小桥的入口,刚好能看见他的侧影,万昆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刚好看见了他们。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他平日心中鬼精,面对何丽真的时候,骨子里却干爽得要命,黑亮的眼神,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好像是想看进她的骨头里去。
他挑眉看着何丽真,“怎么了?”
何丽真大声说:“万昆我让你松手!”
“知道就好好吃饭。”何丽真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把你胳膊好好补一补,成天吊着多揪心。”
“你跟我道歉干什么,你哪错了,你没错。”万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也没什么语调,“我也没错,咱俩都没错。”
万昆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回去吧,不逛了,太阳也晒够了,回家。”
何丽真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手从李常嘉那里抽出来了。
何丽真说:“再呆一会吧。”
何丽真看着万昆低落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李常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何丽真拿开手,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何丽真侧过头,看见万昆半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他下巴端正,因为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下巴上微微有些胡渣,右侧的淤青特别明显。
何丽真站住脚步,万昆很快意识到,也停了下来。
“松手。”
万昆低声说:“要不,我先不找你了。”
“接着逛?”
万昆吃过饭就回工地了,十一的生意好,活多,他不想耽搁,尽管何丽真想让他多养养伤,他依旧坚持。
她低着头,从旁边走过去。
万昆就那么站住了,他没有松手,但也不再用力,背对着她,她无法想象他的神情。
李常嘉低了低头,眼镜脚松了,这么一低眼镜险些掉下来,他连忙扶住,又抬起头,说:“何老师别听他瞎说,他就喜欢编排我。”
他想确定她真的没事,为此,他连续观察了她好几天。
何丽真转眼看他,“嗯?”
何丽真抬头看他,李常嘉忙说,“不是,我是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正好刘老师也有空,咱们要不一起吃个饭,聊一聊,反正明天也是十一假期,大家提前庆祝一下放假,怎么样?”
万昆露出笑容来,他仔细观察何丽真的脸色,何丽真一边在心里笑一边任他看。
万昆瞬间瞪大眼睛,“谁胆子小!?”
何丽真点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
万昆重新拉住她的手,这次他用了力,何丽真挣不开,他拉着她,转头就往外走。
李常嘉的提议于情于理都不错,可何丽真半点心思都没有。
她能看出,万昆的哈欠明显停顿住了。
“何丽真。”万昆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你别这样。”
李常嘉和刘华涛走了,何丽真就站在花坛下面,一动不动。
万昆还是太天真了。
刘华涛并不认识万昆,可李常嘉认识,而这时,他也明显看到了他。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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