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哎，有这样的学生胡老师也难做啊。”李常嘉觉得车里有点闷，摇开了一点窗户，说，“我看他那样是不是留过级啊，好像比一般高中生大呢。”

    说着，会计也抬起头看了万昆一眼，嘿嘿地笑了笑。

    万昆点点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王凯和会计又凑到一起开始忙活。

    吴岳明穿着一身标准的三件套，领口敞开，正在擦杯子。这套工作服应该是他第一次穿，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看见锈季的员工穿的这身，就跟万昆说喜欢，现在穿上了，感觉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何老师想什么呢？”

    “没事没事。”李常嘉说，“老毛病。”

    “在这边生活都方便么？”

    是夜,锈季门口的牌子上,污渍似乎比上次更明显了。

    李常嘉笑着说：“那就好，想什么呢？”

    何丽真接到李常嘉的短信，约她一起去补习班，熟悉一下位置。何丽真闲来无事应了下来。

    嘴上再卖力也没用，李常嘉搬第四盆的时候，在二楼转角处狠狠地咳起来，感觉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何丽真说：“这屋子刚装修完，味道很大。”

    “在新庄酒店，你要自己走去？”

    快到九点的时候，老刘回来了。老刘是锈季的司机，开了一辆帕萨特，王凯就跟他说了个下酒店名，他就了然地说：“知道知道。”

    何丽真要帮忙，李常嘉没让。

    别看吴岳明人飘渺着，但是警觉性还是有的，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偷酒，他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万昆看他一眼，说：“缺人你想去？”

    李常嘉与何丽真闲聊，说：“何老师学校里怎么样，工作都顺利么？”

    万昆把衣服拿出来，饶是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王凯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那张扑克脸终于有了变化，心里舒畅了，笑着说：“咋样？”

    王凯和万昆看起来都不太适应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王凯也不再多寒暄，把万昆领到里面的后勤间，在一堆旧箱子上面拿了一个袋子给他，说：“你先把衣服换上吧。”

    一个下午，两个人基本全交代在买花的事情上，李常嘉大手笔，一共买了十几盆，还都是大盆盆栽。

    “新庄？”

    何丽真抬眼看他，“嗯？怎么？”

    “不去。”吴岳明拿着杯子又开始随着音乐晃，“后面多无聊啊，只能唱个歌啥的，还是调酒师最帅了。”

    “那等下咱们去花市看看吧，今天刚好我开车来，买好带回来还方便点。”

    吴岳明不理会万昆的鄙夷，晃得越发起劲，一扭腰，看见一个人，他冲万昆努努嘴，“唉，看见你了。”

    “嗯。”

    “何老师歇着就行，我搬。”

    补习班在一个居民小区里面，两层，走廊打通了，一共有四五个大教室，还有两个小房间，李常嘉对何丽真说：“这两个小房间就用作教师办公室吧。”

    何丽真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提议说：“多开窗户散散味道，再买点绿色植物，能缓解一下，要不过几天上课了，就熏到学生了。”

    “没什么。”何丽真说。

    何丽真接受提议。

    万昆把那几件花衣服放到一边，说：“她们要我穿这个？”

    “回来了？”

    搬完最后一盆，何丽真腿都快软了。李常嘉也难维持风度翩翩的形象，坐在教室里大口喝水。

    万昆喝了一口酒，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酒杯。

    李常嘉哈哈大笑，“你也太认真了一点。”

    万昆看看他，点头。

    何丽真忽然觉得屋里有点静，李常嘉又说：“我对植物不了解，何老师懂么？”

    万昆终于开口了，“开车？”

    何丽真觉得李常嘉热情得似乎有点过头了，低声说：“挺方便的。”

    里面是万年不变的声音,音响声,叫喊声，还有此起彼伏的酒杯碰撞的声音。万昆从人群里挤着出去，一斜眼,看见了舞池旁边的吧台 ，他脚步一顿,朝那边走过去。

    万昆走过去，坐在一个空位上，也没叫他，长手一捞，从吧台里面拿出一个酒杯，自己倒了一杯酒。

    两人对视，看见对方狼狈模样，也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灰头土脸的形象，扑哧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万昆回过头，看见王凯站在里面，正冲他招手。万昆把酒杯放下，走过去。

    新庄酒店挺有名的，位置很远，都快进P市了，万昆皱眉说：“怎么那么远。”

    还来不及买窗帘，阳光从窗外照进，能看见细小的灰尘在空中轻轻地飘荡，李常嘉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紧了紧，看着何丽真，说：“何老师，你——”

    “还挺顺利。”何丽真想着，应该，算顺利吧。

    最里面的办公室里，王凯正和会计核对着什么，一张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都是纸。王凯听见声音，转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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