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昆！”吴岳明过去扒拉了他一下，桌子上堆着一堆空酒瓶子。吴岳明叫了两声后，震惊地发现万昆真的醉了。他趁着何丽真没有过来，低头在他耳边说：“喂！万昆？醒醒啊，人我叫来了！”

    忽然，万昆转了一下头。

    何丽真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刚好看到一个人跳起投篮。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那是万昆。

    何丽真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注意到，他并不是看向教学楼，而是看向了操场入口的方向。没一会，另外一道人影朝他走过去，何丽真看出那是吴岳明。

    何丽真说：“那算了，明天我去找胡老师。”

    他似乎是觉得有些累了，把球抓在手里，站在球场上休息。

    “你走不走？”

    “什么？”

    “你真觉得她什么都不会说？”吴岳明笑够了，问万昆。

    何丽真回过神来，彭倩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万昆喝酒的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就在何丽真回家要路过的一个街口。那是一家卖麻辣烫和烤串的小吃店，现在天气还有点热，不过店里生意倒不错，门口支了好几张桌子。

    “万昆会宰了我的。”吴岳明耸耸肩，凉凉地说：“算了，我自己去了。”他转身的时候嘀咕了一声，“亏你还给他写加油。”

    金鱼红白相间，肥得不像话，肚子大得就像吹起来的一样。何丽真给它买了个小鱼缸，又买了点水草，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别啊。”吴岳明拉住她的包，说，“你要是找他那我不如自己去了。”

    “……人呢。”

    何丽真说：“你扶着他，我去打辆车。”

    杨城二中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周五放学一定要比平时早一点，对于一个周末从来不上课不补习的高中来说，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希望能早一点过周末。何丽真赶巧是周五最后一节课，上了一半就觉得下面的学生开始躁动。

    万昆坐在外面，何丽真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帮你。”何丽真见他扶得吃力，过去搭手。万昆喝了很多酒，又出了一身汗，靠近了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露出来的胳膊因为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碰起来有点黏黏的。

    “这……这哪来的奇葩老师？”吴岳明捂着肚子笑，“不行了，给我来跟烟，我要压压惊。”

    “周记。”吴岳明说，“我帮你拿回来了。”

    在她看到他的一瞬间，何丽真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她在短暂的时间内究其根源，发现是因为万昆穿的衣服。

    何丽真缓缓抬头，说：“为什么不能找胡老师？他是你们班主任。”

    她回到办公室，看见彭倩正在窗口往外看。

    车子开动，何丽真和万昆坐在后座里。万昆靠在背椅上，头仰着，两腿敞开，瘫软地闭着眼睛，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偶尔吞咽一下，喉结上下轻动。

    何丽真看着万昆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说说你们一天都干些什么？学不好好上，课不好好听，大晚上的还跑出来喝酒，这是学生应该干的么？”

    吴岳明没有说什么，何丽真看着他，嘱咐说：“你也早点回家。”

    何丽真默然转过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扎眼霓虹，等风将脸颊上的汗水吹干。

    何丽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出租车司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还走不走啊？”

    万昆脑子转的慢，半天才扶着桌子，撑着身子坐起来，头低着，头发凌乱。他睁开眼睛，满眼的血丝，低声嘶哑地问：

    何丽真没有回话，吴岳明撇嘴，回去扶万昆。

    何丽真往后瞄了一眼，万昆上节课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吴岳明倒是还在，从上课开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你怎么在这？找胡老师？”

    万昆淡淡地看他一眼，吴岳明伸出一根手指头，高深莫测地指着天空的方向，万昆扯着嘴角笑了笑，简明扼要地帮他总结——

    何丽真看着躺在桌子上的万昆，问吴岳明：“你知道他住在哪么？”

    万昆皱着眉头翻开，第一页完完整整的空白，他随手一翻，在第一页的背面，看见了何丽真写的两个字。

    “在哪儿？”

    何丽真回来的时候，吴岳明已经托着万昆站起来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风很大，刮着操场上灰黄的沙尘，好似空气都变得厚重了。万昆就在空荡荡的操场上，一个人打球。

    何丽真连忙翻手机，说：“我帮你找胡老师，他也刚走没——”

    【加油。】

    吴岳明说：“我也不知道。”他抬头小心往何丽真的方向扫了一眼。何丽真一直担心地看着万昆，没有注意。吴岳明试着说：“老师，我家很远，不方便带他去。要不找旅馆先让他睡一晚吧。”

    “其实啊，我觉得吧。”吴岳明把烟夹在手里，往万昆身边靠了靠，胳膊肘捅捅他肋骨，小声说：“不管多大岁数，想让女人老实，就一个方法。”

    “打球呢。”彭倩抬抬下巴，说。

    吴岳明面带愁色地说：“何老师，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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