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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硝烟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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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梅园?

    他垂下眼帘,眼中满是温柔。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他:“沈御风,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是……很严重的病吗?”

    如果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光明,那么也就无所谓继续生存在黑暗里。然而现在他明明拥有过了却让他放弃,这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却包含着她对他绵延的爱意。

    给一颗糖,然后再重重地打上一巴掌。

    沈御风瞧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澄明如月色。他忍不住抬手捉了她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许久才开口道:“她问我,当初娶你是不是因为爱。”

    “梅园,是我的生母曾经住过的地方。”他说着又问,“想跟我去看看吗?”

    “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他想了想,低声问。

    “那么,你回答了吗?”片刻后,她故作淡然地问。

    沈御风真的要被这个小东西打败了。他抱着她,不断地用手抚摸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却不聊她越哭越凶,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用尽似的。可是他想说的话,明明才只开了一个小头。

    她常常想如果没有那个秘密,现在的她也许更开心吧。但如果没有这个秘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走在一起。这样的纠结常常会在应该开心的时刻出现,喜忧参半的幸福,让夕溪变得更加愁绪难解。

    “答案,今天想说给你听。”

    夕溪认真地听他说话,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任何的波澜。他们分开之后,他仍然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说完之后又看向她:“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最紧张,那时候我以为你会选择这里。”

    昨日躺在她身侧的人早已不在,她习惯性地抬起手臂摸了摸他躺的那一侧的褥子,心里却是满满的。之前因为他不在,她总是会神经紧张,睡得也很浅,现在他回来了,她就好像是有了靠山,可以在他的怀里很沉很沉的入睡,不必担心什么。放下之前那些纠结的心思,原来她可以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感觉到自己是保护的。

    某种悲哀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他想起进门前沈忠告诉他,沈妍、廖静之和李巍然的动向,以及忽然回国的夕阳。事情的影响在不断地扩大和发酵,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太美好而无法企及的梦。

    梅花树的影子倒影在雪白的墙壁上,像是中国古典的水墨画。他们相互依偎地站在树下即便是有人路过,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两个在讨论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话题。

    彼时秦刚对他道:“其实她身体底子并没有那么差,总是小病不断除了因为天气变化无常之外,大概还是因为心理的原因。”

    听他如是说,心里又有暖意渐升。她放下手,他难得的动手帮她把围巾重新整理好,她就这么抬眸看着他,无限心动之下忽然踮脚亲吻他的侧脸。

    夕溪听他这么说,本来心里是觉得更过意不去,脸红得也愈发利害。沈御风处理好家里的各项事务,这刚一进门就看到夕溪的脸红得如熟透了的番茄,便微微地蹙眉问秦刚:“怎么样?又发烧了吗?”

    “那大少爷肯吗?”另一个人问。

    秦刚说完这个话,又看向沈御风。

    夕溪惊讶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是完全认真的。这几乎是平日里的沈御风从不会说出口的话,因为他的身份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沈御风回来了,沈忠照例准备了茶点叫人端过来,这样的状况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尴尬,他牵着她的手,坐到桌前,直到茶点摆好了,其他人都下去了之后,他才慢慢地放开她,示意她吃一些东西。

    普天之下,敢这么说沈御风的,大概也只有秦刚了。

    那是沈家家宅里禁忌的话题,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想起的前尘往事。因为她的去世,这所宅院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将所有的平衡打破。而沈御风就是从这场风暴中一路蹒跚走过,在不见血的刀光剑影中艰难地生存了下来。

    夕溪眉眼一抬,怔了怔,很快又应了一声。

    沈忠这才把门推开,恭敬地请了秦刚进门。夕溪本来看了他们一眼已经垂下头,但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重新抬头定格在秦刚的脸上,平日里无比干净、英俊的脸庞好像特别的邋遢,好像是来的太匆忙了,连胡子都没有来得及刮。

    本来都已经打算起床了,现在又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微微地往下滑了一些,刚准备再躺回去,就听到敲门声。

    “这里种了九种不同品类的梅花,所以全部凋谢要比别的地方晚一些。”他慢慢地道。

    “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夕溪。”她仿佛听到内心里有一个平静而浑厚的声音缓缓地提醒,“如果今天不说出口,你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提心吊胆的小偷。一辈子遭受良心的谴责,因为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在窃取别人的幸福,而他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将会有多么的恨你呢?”

    夕溪绝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然而她更觉得好奇和心悬的则是他的回答。想要问,又踌躇该如何开口。

    夕溪摇了摇头。

    他没说话,手上却做了一个让她赶紧上来的动作。

    夕溪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这里比较偏僻吗?”她问完又笑了笑,“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大家都看出了我有多紧张。没想到我的演技这么差,再这样子下去,可真的是一辈子都要当花瓶了……”

    其实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的病也早已经没了大碍。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天气变化过快,她的鼻炎又犯了,所以看上去会有些感冒的症状。沈御风昨日问她,她吱吱呜呜敷衍过去,本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天他就把秦刚给找来了。

    夕溪的双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她本来想说:“沈御风,你不知道我有多卑鄙。”或者告诉他,“沈御风,这些根本就是我不该享受的。”然而她太贪图他给的那份温暖了,那一份她在漫长的人生里,等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柳暗花明、绝处逢生的温柔。她真的不想要亲手将它推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御风也不由地拧起了眉头。

    谢谢……

    心里好像有什么情绪,不断地重复叠加一直到顶点。如此这般的话,她好像曾在医院昏迷时的妄念里听过。夕溪微微地咬唇,手心里慢慢地渗出汗。心里是滚烫的,耳际也是,但脚又特别的冷,这样冷热碰撞在一起,绽放的火花又重新顺着血液的流动回到心头,五味杂陈。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夕溪仍是不敢相信似的,微微抬头看向他:“沈御风……你是在,表白么?”

    夕溪试探地问:“这样,不好吧?我只是随便抱怨一下的……”

    秦刚是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个事实的,他话都说完很久了,沈御风都一直没有接口,走在他的身边,像是古井一般的平静。沈御风好像感觉到他在看他,于是偏头同老友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仿佛穿越了时光,他们同时想到沈御风的生母,那个美丽的女人是如何在沈家大宅的梅园里静静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燃尽了自己所有的灵魂,最后只剩下一把枯骨,魂归天外。

    其他的,不要听。

    那个让她在无数的深夜里辗转反侧,想要留在他身边,又想要离他而去的秘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想起的时候就会坐立难安。

    “在听吗?”他问。

    头顶的日光,忽然如八月的骄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沈御风好像知道她的用意,抬手挡住她的工作:“一会儿就不热了。”

    当秦刚意识到沈御风的眼神里所包含的意思时,也吃了一惊。他曾经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在大宅里的各种心计之下,险些沦为内斗牺牲品的那几次,即便是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之上,沈御风也从未露出如此的眼神。而如今,他不过是让他放弃一开始就是作为一颗棋子而来到他身边的夕溪而已。

    “没事的,”夕溪看他的神情微变,立刻强笑着解释,“站的久了,腿酸。脚也有点不太舒服。”

    她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他却揽住她的肩头更紧了。他是低着头说的,她的耳际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甜蜜而忐忑,这样矛盾的心理活动在夕溪的内心左右互搏,不得安生。

    “不想去吃午饭的话,叫人们帮你另起炉灶。”沈御风看她踌躇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说。

    “没有什么不好,”他的语气几乎是宠溺的,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道,“你的身体不好,不必要的应酬不参与就是了。”

    其实,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比如她是如何因为一幅画而关注到他这个人。比如她是如何在漫长的青春期里对远在异国的学长展开了似乎永无止境的单恋。比如她是如何在阴差阳错之下,又在毕业舞会上遇到他。虽然彼时同他跳舞的是另外的一个人,她却意外在舞会结束的时候捡到了他丢失的袖扣。而也许就是那个瞬间,才注定了他们最后会有一系列的牵连,还有……

    “沈御风……”她轻轻推开他的胸膛,抬头看他的眼睛。

    太多太多的疑问,让她害怕,慌乱间去抓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对不起,情不知何起,一直以来虽然爱,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怀中的小脑袋微微一阵,肩头也跟着瑟缩了一下。他想把她拉起来站好,她却不肯松手,一张脸埋在他的怀中,闷而幼稚地说:“就一下……就让我先感动一下……坏消息,一会儿再听……”

    夕溪自然是满脸通红,沈御风的语气却仍然是低沉而平静:“怎么起了,不再休息一会儿。”

    沈忠的声音马上又变得洪亮了一些,缓缓地道:“秦医生来了,少爷说你身体还是太弱,请他来他再给你瞧瞧。”

    沈御风看她陷入沉思的样子,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廖静之在这里问他的那些话。他牵着她走到梅花树下摘下一朵红梅别在她的耳际。跟她今天的装束似乎特别相称。她茫然地接受着他所有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缓缓地道:“昨晚我在这里遇到静之。”

    梅园?

    “那么,我背你走。”他说着放开她,走到她的前面蹲下身子。

    那个关于夕阳的秘密。

    这是夕溪第一次听到那些人议论关于沈家的事,以前她常听崔婆婆提醒不要听家里的人乱嚼舌根,原来说的就是这个。

    这个男人的沉默一如往常,又或者比往常的还要沉默一些,似乎他周围的空气都渐渐稀薄,令人窒息。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落在前方的某处,他们本是站在明媚的春光中,但他的眼里却分明的只有绝望的孤清。

    “人的身体本来就跟心情挂钩。如果心情不好,身体自然也不会痛快的运转良好。除了之前她拍戏受的伤之外,她最近生的这几次小病都跟压力有关系,因为压力大,免疫能力才下降,给病毒乘虚而入的机会。”秦刚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今天跟沈忠来的时候,听到下面的人在议论一些事。我忽然觉得理解了你老婆之前的决定哎。”

    不是“夕溪,我也喜欢你”;不是“夕溪,我爱你”;也不是“夕溪,我们离婚吧”。而是他如此笃定,她就是他今生的唯一。

    “为什么不肯,”那人顿了顿,以一种略带轻蔑的口气说,“都说大少爷不放过姑爷是因为里面的那位,但沈家从来没承认过呀。你想想,这一年表小姐还少往这里住了,我看夫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再说……”

    沈御风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刚才的那份高兴如流云一般正在悄然散去。

    一个较为年长的声音低声道:“听说姑爷回来了。”

    一只雀儿掠过枝头,飞向远处的高阁老树。秦刚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但一时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几番张口,终归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那人说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快的他们一轮的声音被两个人聊天的声音取代,夕溪立刻听出那是秦刚和沈忠。

    对不起,让你承受了你本不需要承受的一切。

    心里鼓起的勇气,刹那间烟消云散。若是坦白,就会失去一切,在这样一个幸福的顶端,她不堪承受。

    夕溪想,那么下面他要说什么呢?不会是……

    沈御风指了指墙脚下的藤蔓:“这里还有蔷薇,梅花凋谢后没多久,蔷薇就会开,然后是木香花。”他笑一笑说,“所以梅园才是沈家唯一一处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的地方。”

    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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