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夏天呀，是你们正长身体的时候。”我对着花儿说。

    不能，我要坚定。

    程肃清走了之后，我更多的投入到备考的状态，英语口语水平也很大提高，林慕琛从国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交谈，他说对我这个铁塔女人刮目相看。

    阿春和保安小齐分手了，因为小齐催促她离开我这里，和他回家结婚，阿春是觉得我正处在难关，又要考试，她不愿舍我而去，但我发现季东总是会开车来接她出去，我琢磨着，这阿春是不是真和季东谈恋爱了啊。

    在砸烂DV机之前，我已经将里面的所有视屏都拷贝了下来，我哪里舍得破坏掉那些美好的记忆，我和卓尧之间，也就剩下这么一些回忆了。

    “小漫画，你得答应我，当真相大白那天，你要把缺给我的这些爱统统还给我。我妈妈几次都追问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很想我们在一起，我总觉得我们的幸福快要到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总会幻想那样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那我挂了。”我说完，迟疑了一秒之后，按了挂断键。

    这般窝心的话，我抱着黎回，满心安慰，还在，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坐在车里，突然不知道自己坐着车要开往何处，于是就用双手蒙住脸，伏下头掉了眼泪。还记得卖花婆婆的脸，在风中被吹开了裂，那么亲切慈善的老人。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咖啡壶，发呆，孤独，摆放自己种的那几盆小绿植，茉莉兰花仙人掌和一盆浅草，浇水，加土，坐在窗台前，捧着书，一个人开着窗户抽烟。

    有人路过影楼，仰头驻足观望着这张照片。

    黎回很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晚都缠着要找爸爸说故事才睡觉，他长大了，他会摸着我的脸说：“妈妈，宝宝不想爸爸，宝宝也不听故事了，妈妈一听到爸爸就会哭，宝宝不要妈妈哭，黎回最乖了……”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在程介泽的策划下，中标了两块地皮，准备开发新楼盘，他又开始投入建造商场和五星酒店，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资金力量就可以独立启动大的计划。

    卓尧的新楼盘开业当天，售楼一空，跻身成为最成功的新晋房地产商，他的成功，我早就预测到。看着媒体记者采访他，他满脸春风，并不颓废，对着镜头，优雅谈吐说着未来公司的大展宏图。

    “曼君，你看佟少如今的风光和辉煌，你后悔了吧，他一直都单身，也没有任何绯闻，只是坚持照顾叶洁白，配合叶洁白主治医生制定的康复计划，那只是一种责任，与爱无关。我和袁正铭都看得出来，他还在等你，上次一起去澳门赌场玩，他说他只输过一次，他输了你，赢了再多牌面，也没有什么赢的喜悦。”多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DV机，说：“佟少让我交给你的。”

    “我不想见你，哪怕片刻，我也不想见你。”我冷漠地说。

    他过得很好，过得很成功。

    一点也没有委婉，直截了当的一句早就死了啊，我难过极了，世事难料，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他说：“你还记得你说过你这一生都会相信我的吗，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他对着镜头说：“曼君，好久没见了，你好吗？听程伯父说，我们的曼君很优秀，连续成功打赢了几个漂亮的官司，现在是正清律师事务所金牌律师。恭喜你，你终于做回了你自己，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律师，我真为你开心。”

    把心一横，砸烂了那部DV机，然后寄到他公司，收件人是他，我在包裹里附了一张纸条，说：别再企图用回忆来打动我，我对你早就死心，我的生活已经重新开始，不欢迎你这个人的出现，希望永远不见！

    烟是多多上次留下来的，我只抽完她留下来的这几根烟，就不会再抽了。

    三个月之后，我成为正清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经受的都是最难打的官司，遇到瓶颈难以攻破，我就会请教师傅，我把一心都投入到工作上，不去想他。

    “程律师，谢谢你的关照，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考试，我和卓尧是不可能复合了。”我微笑着说，心如止水般平静。

    “解释等于掩饰，现在她这样了，任你怎么说都行啊。”我说。

    下车问摆摊的大叔：“麻烦问一下您，在这里用提桶卖雏菊的婆婆去了哪？”

    和多多出来喝茶，她和袁正铭闹别扭，宋柏仍在等她，这就是她的感情棋局。

    想买些雏菊，并没有看见卖花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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