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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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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他们调皮淘气得太过分时我会用藤条抽打他们的手心外,我从没动过他们一下,虽有痛骂,却从没像现在打得这般狠,更何况如今刘荆早已成人,早有了自己的儿女。

    我爬到床上躺了会儿,挨着枕头想到刘秀临终嘱托,伤痛之余又重新升起一股勇气,于是努力从床上撑起,将纱南叫了进来。

    刘荆满脸傲气,全然不知悔过的表情再次刺上我的心。

    “母后!”刘庄瘦了,脸上胡须剌茬的,虽然瞧着落拓,但双目锐利,举手投足也添了少许霸气。

    “太后想让奴婢查什么?”

    然而……为什么非要这么残酷的讲出来?为什么非要让我亲身面对这样残酷的真相?

    脑袋轰地声炸了,血液逆流,手脚发冷。

    “君王无罪,猥被斥废,而兄弟至有束缚入牢狱者。太后失职,别守北宫,及至年老,远斥居边,海内深痛,观者鼻酸。及太后尸柩在堂,雒阳吏以次捕斩宾客,至有一家三尸伏堂者,痛甚矣!今天下有丧,已弩张设甚备。间梁松敕虎贲史曰:‘吏以便宜见非,勿有所拘,封侯难再得也。’郎官窃悲之,为王寒心累息。今天下争欲思刻贼王以求功,宁有量邪!若归并二国之众,可聚百万,君王为之主,鼓行无前,功易于太山破鸡子,轻于四马载鸿毛,此汤、武兵也。今年轩辕星有白气,星家及喜事者,皆云白气者丧,轩辕女主之位。又太白前出西方,至午兵当起。又太子星色黑,至辰日辄变赤。夫黑为病,赤为兵,王努力卒事。高祖起亭长,陛下兴白水,何况于王陛下长子,故副主哉!上以求天下事必举,下以雪除沉没之耻,报死母之仇。精诚所加,金石为开。当为秋霜,无为槛羊。虽欲为槛羊,又可得乎!窃见诸相工言王贵,天子法也。人主崩亡,闾阎之伍尚为盗贼,欲有所望,何况王邪!夫受命之君,天之所立,不可谋也。今新帝人之所置,强者为右。愿君王为高祖、陛下所志,无为扶苏、将闾叫呼天地。”

    我提防郭圣通的儿子们,提防郭氏外戚,小心谨慎的提防了十几年,防他们心生贰心,防他们势力坐大,防他们打着前太子的旗号东山再起……我防这防那,防东防西,唯独忘了防自己的儿子!

    “有事么?”如果不是大事,他大可与赵憙商议着办,而且他原先在太子宫里头也养了一批亲信,这会儿都提拔了起来,如果不是发生了事非要我出面,他也不用来找我。

    刘庄将这件事秘而不宣,不过刘荆罪孽深重,虽念及手足之情,不予追究,却仍是将他调离皇宫,勒令其住到河南宫去,出入都有人严加看管。

    刘荆跪在地上,不躲不闪,被我踢了个正着,却仍是神情倔强的高昂着头颅。他的脸上被我挠出的五指印通红,颧骨瘀青红肿。

    刘彊嚎啕大哭,言语无序,不断趴在地上磕头:“不是……不是……儿臣不敢……”

    我顿了顿,目光明利,发出辟邪令:“这事蹊跷,不管真相如何,我坚信空穴来风,事出有因,顺着这条线给我挖!我不管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只要威胁到皇帝的人,我都不会姑息养奸!”

    我只觉得胸口纠结,郁郁作痛,捂着胸口喘气道:“这个该死的孽障,嘴里还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尊母后示下!”

    我叹气:“这事先别宣扬出去,即使要查,也需暗访。光武皇帝尸骨未寒,你们兄弟几个若是当真犯下这等忤逆大罪,或因此搞得兄弟反目,兵戎相见,涂炭生灵,真是叫亡者何安?”

    刘庄这才慢吞吞的开口:“东海王正在殿外候传……”

    吊唁哭灵,宫门除早起和晚上会开放外,其余时刻一律严令诸王回各自的住处休息,不得在宫内无故逗留。治丧期间,一切娱乐活动均被禁止。

    一见到刘彊哭哭啼啼的那副衰样,我多年培养的涵养尽数被击溃,怒火中烧,指着他破口骂道:“原来这么多年,你们心里就是如此以怨报德的!说什么‘君王无罪,猥被斥废’,什么‘太后失职,别守北宫,及至年老,远斥居边,海内深痛,观者鼻酸’,早知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怎么养最后都会变成白眼狼,当初不如狠狠心将郭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也好过留下几只不识好歹的狼崽子,放任你们现在甥舅几个联合起来密谋造反,活活气煞我!”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在我怀里撒娇嬉戏的小孩子了!

    袋内是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巾帕,帕上留有熏香,一看就知不是常人所用之物。浅灰色的底,黑色的隶书小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面。

    见他悲泣如此,我的头脑反而冷静下来,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刘庄,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母后,此书正是东海王交予朕的,朕相信此事与东海王无关!”刘庄的语气淡淡的,谈不上悲哀,更谈不上欢喜。

    他说话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似乎不带丝毫个人情绪。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猝然抬头:“你想做什么?”

    “啪!”一记耳光甩在脸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我尤不解恨,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你这个孽障——”

    “他还有脸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直接诛九族都够了!”

    “送信的使者被当场抓获,无论如何刑讯逼问,只一口咬定是大鸿胪差使。这信不管是否伪造,虽匿名不具,但口吻确实是郭况不假。陛下质问大鸿胪,他却矢口否认,声称并不认识此人,愿以死明志,以证清白。这么多年来,眼见得郭、阴两家外戚相争,明里是郭氏添光,实则郭氏远不如阴氏懂得先帝的心思。外戚就是外戚,皇帝是君,外戚是臣,哪怕是再器重、亲近的亲戚,君臣这条底线也绝不可越界。郭氏虽然一向嚣张,但我不信郭况行事会如此愚蠢。先帝在时,虽然怀柔重情,但也正如信中提及的那样,皇权神圣不可欺,一旦越界,必然予以重击,绝不容情。同理,封禅之后,作为前太子的刘彊被扣京师,先帝的用意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反目,所以留了这一手防备,同时也算是给郭氏的一个警告。先帝驾崩,留下太尉赵憙主持丧仪,赵憙的为人,想必刘彊已领教到厉害,君臣之礼,尊卑有别,这当口新帝已立,兵权在握,郭况若是看不透这一点而妄想在虎口拔牙,他既没兵又没人,岂非自寻死路,枉送全族人的性命?”纱南并不插嘴,安静的听我分析完。

    “若早知生你出来如此不孝,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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