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昔

悄地走开了。竹林深幽，虫啾鸟鸣，她突然感到强烈的冷意包围了全身。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李悦又羞又怒。

    “别说了……”

    李悦怅然冷笑：“你何不先回答我，你和天圣教又是什么关系？”

    李悦神情肃穆，额头微微沁汗。她清楚谢君恺的武功明显高出她许多，自己的武功不过是仗着招式的巧妙与身法的灵活，若真要讲那真材实料的内功修为，她实在是不值一提。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知道时间若是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当下，强忍住胸口的隐隐悸闷，深吸口气，使出全力与他过招。

    他的头脑里乱得像团乱麻，他紧张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那里寻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

    “别理我！”一向活泼开朗的英珞竟然带着浓烈的哭腔。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指责郅渲一切的不是，却绝对不能嘲笑他是个瞎子……”她拿拳使命地捶他，抽泣声越来越响。

    李悦定下一颗惊吓过度的心，纳闷地驻足隐在一片翠竹后。

    谢君恺眼神往竹林深处投去一瞥，嗤然冷笑：“怎么？坏了你的好事了？”

    “不，你不明白！”她用力推开他，深深的自责淹没了她，“正因为我的贸然闯入，害得他当场呕血，那鲜红的血，就喷在他雪白的褂子上……那时候，他明明受了伤，却还笑眯眯到安慰我，直说没事，没事……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他的呀！他的内伤越来越重，姑姑就带他去了少林寺求医。你知道我留在冷香谷里，当时有多害怕，多后悔吗？没想到少林寺的那帮秃驴竟然见死不救，姑姑无奈之下，只能孤注一掷，不惜一切代价的替他疗伤……这三年来，姑姑整日闭关不出，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办法救治郅渲。终于，郅渲活过来了，他的命保住了……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老天爷真会作弄人，不是吗？明明造了一个完美的人出来，却偏偏让他眼睛看不见！

    “嘭！”两人对了一掌，身影忽地分开，脸上都带着又惊又咋的表情，异口同声喝道：“你怎么会《御凤诀》？”

    她叹口气，远远地听见冷香仙子柔声地说：“郅渲，你认为那个姓水的男子真的适合英丫头么……”

    他伤心欲绝，倏地放开她，身影虚晃已转到她身后，五指变掌拍向她肩头。李悦反应灵敏，背上如同长了对眼睛般，肩膀一沉，手肘跟着往后撞他胸口。

    他承认自己比不上郅渲那般出色，也做不到那样温文尔雅的气度雍容。

    “英珞，别哭……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这样的原因，不只水霄震惊，就连李悦也禁不住倒抽口冷气。她一直以为光悟方丈所说的故事中的那个少年早就伤重夭折了，怎么也没料到他还活着，却又悲哀地成了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所有的遐想。

    “英珞……”

    谢君恺欲言又止，她冷冷一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李悦暗暗摇头，痴爱红尘中的人莫不是都这样的吗？只是……只是那个郅渲，那个完美的、漂亮的翩翩少年，他却是个瞎子。

    谢君恺从来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他竟会对李悦出手，他的心已痛得在泣血。

    她倔强地咬着唇，不让哭声逸出，踉踉跄跄地只知在黑夜里一味的要逃离。

    是什么事惹得她这么伤心难过？

    “英珞……”水霄一把搂住英珞，下巴顶住她的额头，“是我小心眼，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她全身因愤怒而颤抖着。

    寂寞的夜，是属于月下孤独的人儿的，她真的不想再思考那些扰人的问题。可是却偏偏像中了蛊般紧紧纠缠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