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谜团

    她轻笑，不过是礼尚往来，信与不信其实差别不大，但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仍笑靥如花的说：“你是彤儿的救命恩人，同样也救过我，所以，你绝对是个好人。”

    生气？他生什么气？不过……他来的正好。

    “哦？找人？”她倏地抬头，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觉得，她已然洞察一切。

    “是有关于彤儿……我是说夏姑娘，她总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救她的？我想这应该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

    “当然！”他忍不住失笑，“你想有多复杂？”

    漠北？那里应该已靠近突厥国境，彤儿怎会跑到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去？

    “谢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

    她原还指望谢君恺能为了李彤，放弃草莽生活，学水霄那样仕宦为官，最终成为可以匹配大唐公主的驸马。

    “我……想听你说！”

    “你与她情同姐妹，感情那么好，你为何不去问她呢？”仍是一副生硬口吻，但是如果仔细看，会注意到他原本被冰雪覆盖的眼神已慢慢融化，唇边正浅浅露出一丝笑意。

    她掐指在心头默算，三月初，当时她正随南宫擎往扬州，住在南宫世家。这段时间彤儿怎么会到漠北去了？难道……她被人当成“御凤公主”，一路追杀到那里？可是……可是……那该死的曹焕做什么去了？难道他死了不成？

    她晶晶亮的黝黑眸子直直地射在他脸上，让他险些把持不住神志。

    “我知道你比谁都憎恶那些袭击御凤公主的人，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伤害过你们，从来都没有。我在意《御凤诀》，并非是觊觎上头记载的武学精要，我只是想找我的杀父仇人！”

    她怔怔地瞅着远方淡淡的群岱青影，她的身后，谢君恺卓然不凡地站立崖头。两个人都不再讲话，沉默一度萦绕在周围。

    彤儿！彤儿！你到底受了多大的惊吓，多大的委屈？

    “好。我答应你。其实不管你是谁，都没关系……”

    她反复咀嚼着他的话，眉头轻皱。

    这几天，他都在为少林寺的事奔波忙碌，但他从不曾忽略过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是一个善于辞令的人，总觉得翻遍所有的词汇都无法表达清自己的意思，但是在她面前，却又不得不去拼命解释。

    “什么事，你问吧。”他的声音冷冷的，平静得听不出一丝异常。

    谢君恺心里一沉，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浮起。

    李悦偷眼瞧他，却看见他眼底一抹受伤的愤怒——他在生气！

    “李姑娘……李姑娘……”

    “其实，那根本没什么好讲的……只是有一天，我偶尔在漠北沙丘地经过，发现了倒在荒地上昏迷不醒的夏姑娘，就救了她。”

    她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当然最清楚自己，每当思考问题时，总会不分时间、场合就愣怔怔的发呆。为此，奶娘不知笑过她多少回了……

    她的神思就像是灵魂出了窍般飘了好远好远，谢君恺靠近她，怕太高声惊吓到她。

    有关于谢君恺是怎样救了她一命的问题，李彤到现在都没告诉她。出巡时遭到袭击的原因已经找到答案了，但是，她明明将妹妹亲手交到曹焕手里的。

    每多等一天，谢君恺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几天前，他与那五名受伤的和尚将光悟方丈的遗体收殓了，什么仪式也没有，一切都得等光相大师回来决断！

    他心下恻然，不忍心再逼她：“你若有难言之隐，大可……”

    “啊——”她回过神，被谢君恺靠得太过亲近的脸孔吓了一跳，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男子特有的气息。

    摘下片树叶，捻在指间轻转，雪白的裙裾随风轻摆，撩起她的惆怅。远眺一脉春色，好不醉人！现如今却不得不困在山上，去辜负那美景良辰。这感觉……就像是被深锁在栖凤阁一样！

    李悦害怕是真，伤心却是假，可是这会儿接触到谢君恺诚挚的眼眸，心里一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一半心虚一半愧疚地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直颜面对他。

    “哦？”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实在受不了。

    李悦身子一颤，回眸凝望，风儿撩起她丝丝秀发，感觉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在想什么呢？”

    “是！”

    每次总是这样，他只要一表现出稍许亲近的意思，她马上像只刺猬竖起背上的钢刺，然后躲的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