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毁灭之路

    零低下头，十分诚恳地道了一声谦。随后，在这一家三口惊恐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之中，他重新抬起头，露出镜片之后的那抹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缓缓道——

    “据美联社得到的报道，在美国时间的昨天晚上7点，一名无视戒严令的人士在墨西哥城内私自根据网络上的指示进行了硅藻生物燃油的合成，并且将其灌注进自己的私家车内开上马路，从而被墨西哥警方以携带危险生物武器的罪名进行起诉。并且当局要求他立刻销毁自己家中的所有硅藻生物燃油资料和成品燃油。由于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不当，那名被起诉人士的家人以及其他一些早已经深受高油价之害的民众进行了起义。墨西哥政府对此次的抗议示威进行了武力镇压，导致局势进一步的恶化。现在，墨西哥城内已经成了战火纷飞的战场。死伤人数拒不完全统计，已经超过了千人。”

    那是一间非常矮旧的矮木房。屋顶很低，像零这样身高的人进去几乎都是要弯着才行。

    “根据本台得到的最新报道，法国科学研究机构的研究所长查尔斯？布莱克博士发布声明，声称网上流传的硅藻生物燃油并没有任何的可发展性。其理论上存在着无可辩驳的致命缺陷，根本就不足以对现有的石油产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布莱克博士呼吁人们冷静下来，一切都等到科学家们将此次的硅藻燃油完全研究透彻之后再做出判断。”

    此时，一辆轿车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开车的青年满脸的兴奋色彩。就好像自己的座驾已经完全不要钱了似地。看着那辆车从自己的身旁呼啸而过，零更加开心，更加对街道两边的萧条视而不见，只是满怀善意地对着那离开的轿车点了点头，满脸欢喜。

    “富可敌国……！掌握着……黑色的……黄金！世界的……命脉！”

    至少，在零的眼睛里看来，非常有趣。

    张文超大喊着。在喊出最后的那句“赔我”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喘不过起来似地，双目圆睁，布满血丝！

    “我……我……！我不甘……心……我绝对……绝对！不甘心……！！！”

    “所以……主人。您，为什么没有再给予人类机会呢？为什么……您会这么突然的，就做出这种摧毁全球一半经济的行为呢？”

    这种房子，只要来一场暴雨就可以让其彻底瘫痪吧。

    “还是那句话，我爱着人类。”

    对于全世界的许多人来说，这三天可能是一个最为可怕的状况，世界各地到处都是糟糕的经济报道，新闻上的新闻也全都是经济崩溃，以及对那在网络上开始大肆流传的新型硅藻生物燃油能源的介绍。

    “既然，经济，物质，是造成人类互相歧视，互相看不起的根源。那么，只要摧毁人类的经济基础，不就行了吗？”

    “据分析专家解说，卡塔尔曾经在20世纪40年代发现了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这种发现彻底改变了这个国家，让其成为了目前全世界GDP最高的国家，远远超过了美国，欧洲以及世界上的所有国家，成为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但是，此次不知谁突然公布出来的硅藻生物能源的方程式彻底摧毁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基础，让卡塔尔，甚至许许多多以石油和天然气，煤矿等储藏能源为主的阿拉伯国家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中东地区的经济崩溃已经是一个摆上了倒数计时的现实，不过，以阿拉伯国家为首的酋长国可能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哦？怎么说？”

    他看着零的表情不再有那种恐惧和害怕，他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没有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你！你——！你是那个……那个在除夕晚会上，说着胡言乱语的那个疯子！是邬家大小姐……邬倩倩大小姐特地带来羞辱的那个疯子——！”

    卡尔的轮子停在了郊区，一排排的矮房子，棚户区。就像是许许多多的临时工人建造起来的临时居所。

    初愣了一会儿，最终，这个女孩子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零笑眯眯的，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做好。旁边的初也是用正坐的方式坐在他的身旁。

    绝对不能。

    不过，零现在可不是来检修房屋的。他看了看手中的定位系统后，笑了一下，来到这间棚屋的角落，轻轻地，敲了敲那面木墙。

    “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管理好自己，只要有经济，有物质基础，人类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阶级，出现等级划分。这样的人类是绝对不可能创造出伊甸园或是乌托邦，也绝对不可能永远摆脱对他人的偏见。”

    猛地，张文超朝着零扑了过来。但旁边跪坐着的初怎么可能让任何人去伤害自己的主人？她随随便便地抬起一只手指，抵住了冲过来的张文超的脑袋，轻轻一推，将他重新推回那小小的小黑屋之中。和他的老婆和孩子撞到了一起。张启明吃痛，不由得哇哇叫了起来。

    他来到了拐子被“囚禁”的房间前，敲了敲门，说了一声“我出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就带着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张董事长，你说的没错。因为我的一次发送，的确会有数十万……不，不能光算您公司的人。我估计有数亿人因此而失业，数千万人因此而一无所有。这段时间的电视和报纸我也看了，自杀的人数节节攀升，各个国家之间战争的硝烟味道也越来越重。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一场全球性的战争应该会打响吧。毕竟，我曾经见识过一些事情。如果让一些原本贫穷的人富裕起来，然后再次让他们回到贫穷的时代去的话，他们就会不满，就会暴动。可想而知，世界上很多依赖石油的国家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地重新回到贫穷的年代，暴力，是肯定的。”

    “我说过，我讨厌暴力。所以，我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使用科学。”

    接着——

    零微笑，坐着不动。旁边的初已经稳稳伸出手，捏住刀刃，轻轻一折。这位张董事长手一颤，再次朝着地板上跌去。而这次跌倒之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呼吸也显得急促不安。

    “相比起来，现在的这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是个科学家，所以，我会思考在今后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以后的事情。而您只是个商人，您最多只会想最近五十年内的事情。这，就是你我之间着眼点的不同。”

    但在拐子的凝视之中，他的笑容，渐渐归于平静。

    “你是来找那个姓宁的煤老板吗？！那家伙……那家伙自杀了！我得到消息是在他破产的那一刻他就自杀了！他女儿和他老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你别找我啊！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初停顿了一下，墨绿色的瞳孔中显示出些许的迷茫。

    路旁的景色从旁边掠过，看着那些萧条，零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有什么疲劳。

    经过了三天的准备，他终于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放下咖啡杯，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但是……这些全毁了——

    “自古以来，物质决定一切。”

    所有的店门都关上了，少有的几家超市里面的东西也全都被洗劫一空。甚至连何露明家的那座自动化超市也难逃这种洗劫，门口的护栏已经被砸烂，里面的各种东西全都被抢光了。

    全被这个自称为科学家的疯子毁了！

    “所以，拐子。我在现在已经能够完完全全的向你保证，你的复仇已经成功了。腾龙国际完全毁了。而你的审判也不会太过严厉。现在，你应该可以笑出来了，是不是？”

    远处，一些人正堵在那边的一家证券交易所门口大喊大叫，一些人甚至已经是哭爹喊娘，拿着棍子一路狂吼。

    零笑着——

    “昨天我已经去过尚海市市政府了。值得庆幸的是，所有的公务人员都因为这次的冲击而面临被解雇的风险。但糟糕的是，如果为了挽救财政而解雇那些公务员，政府体系就会无法运作。”

    “没错，就是我。我承认，我有些感情用事了，在事件之后，我感受到了我体内的愤怒。原本，我可以将这些方程式和基因程式一点一点地公布，造福人类。但因为您一家三口当时彻底的惹怒了我，所以，我一口气就将其全部公布了。”

    张文超大声吼道：“仅仅因为这些？仅仅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你就毁了一切？你毁了全球的经济？毁了好几个国家？！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那一张方程式，好几个中东国家已经破产或者接近破产了！这三天里面全世界究竟因为这件事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切……你毁掉了一切！我腾龙国际……我腾龙国际祖孙三代人，我们在全球拥有数十家分公司，拥有数十万的员工！这些人……这些人就因为你的这一次乱来就全部失业了你知不知道？！在这其中有很多人还将自己的所有家产全都压在我们腾龙国际身上，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而无聊的举动，就让数以万计的人在一瞬间一无所有，全都变成街头上的乞丐？！”

    “目前，中国的能源市场尚处在可控阶段，民众情绪基本稳定。”

    零重新坐回沙发，端起咖啡，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

    这些事情很有趣。

    零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笑着说道。

    零歪了一下脑袋，笑了一下，说道。

    “主人……”

    伊朗，伊拉克，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

    “国家能源部部长赵文发言道，鉴于新能源有强烈的致癌性，所以建议普通民众不要随意合成，一切等国家卫生院将此种新型能源研究透彻之后，再公布处理结果。”

    除了张文超之外，那位张夫人也是一脸恐慌。她抱着儿子的头，蜷缩在最里面，满脸的油污和脏乱一点都没有一个月前的那种典雅与端庄。倒是那位张大公子看起来还是一个样，依旧是那样的没用，那样的懦弱。

    看着街道上的破败和路人的行色匆匆，他现在反而觉得迎面吹来的风非常的舒服。

    走在路上，摆放在橱窗内的电视机现在正在播放一则国际新闻。女主播满脸严肃地念着稿子，旁边的小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中东国家的领导人头像。

    “除此之外，巴西，智利，美国，加拿大，越南，俄罗斯，印度，中东各国，欧洲的法国，瑞士，荷兰，英国，非洲的利比亚，尼日利亚，阿尔及利亚，安哥拉和苏丹也分别发生了或大或小的群众暴力事件，我国政府正在加紧联系国外的中国公民，想尽一切办法将我国的公民从这些国家内接回。”

    “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姐姐不欠任何人，她就为了对方付出那么多……如果我欠你太多的话……我会觉得……我会觉得……”

    “嗯？张董事长，你怎么了？”

    “我诅咒你……我诅咒……诅咒你！你……赔我……”

    十四条短信全部看完了。拐子，也是就此站了起来。他走向大门，停在门口之后，他哽咽地说了一句——

    木墙没有反应。零也不在乎，他从旁边拉过一条小板凳，放在屁股底下坐好。接着，他给了初一个眼色，初点了点头，立刻走上前，抬起拳头，略微一捏——

    “赔我腾龙国际……赔我的家业……赔我地位！”

    在他身旁，初蜷缩在沙发上，目光愣愣地盯着那些不断滚动播出的新闻，过了片刻之后，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零。

    “您之前的行动，都会尽量保护人类。您会善待他们，尽量不伤害他们。即使是改变，也是一点一点的改变他们，并且告诉他们改变的后果，而且还给与了他们自主的选择权。”

    科学技术，可以让人类发展，也可以让人过的更加快乐。

    路上，没有公交。卡尔载着零和初，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驶着。

    零继续笑着，看着他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

    看着零嘴角的那抹笑容，张文超的脸色不由得再次扭曲了起来。他开始向后缩了缩，护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有些恐惧地说道。

    初没有说话。

    但是，这并不是临时居所。事实上，这一排排的棚户区中有人居住。许许多多的人比邻而居，东家今晚吃什么菜，仅仅一人之隔的对面立刻就可以闻到。

    零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脸上的那种笑容逐渐转换成为了严肃。

    呼吸……变的和缓，而匀称。

    “疯子？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觉得，我实在是非常的清醒。”

    “是你……？是你？？？！”

    零说的很轻描淡写，也很悠闲。

    他取出手机，打开卫星定位系统。在大大的地图上，有三个点正在不断闪烁。看着这三个点，零微微一笑，朝着这些点走了过去。

    和外面那些正在经历金融动荡的商业区相比，这里的情况却还算是稍稍好些。那些大妈们全都围绕在一个水龙头旁洗菜，互相聊天。看到零来了，也就只是瞄一眼而已。

    “硅藻生物燃油，是我发明的。我改造了藻类的DNA，创建了更好的氮肥。然后，是我，诱惑我那朋友将所有的方程式全都发送到互联网上去。换句话说，让你们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濒临破产的，不是别人。可以说，正——是——我。”

    “咳……听我说完好吗？”

    “物质的丰富决定你究竟是属于统治阶级还是被统治阶级，物质的强弱决定了你会不会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其他比你弱，或是比你强的人。”

    “对不起，拐子。在一个月前的宴会上，我有好几次将你的姐姐当成了你。而且，我还对你的姐姐做了一些类似性骚扰的举止。我想说……对不起。”

    他点开这些短信，开始一条一条的看了起来。越是看，他眼中的泪水就越是凝聚。这些眼泪顺着他的脸蛋滑落，汇聚在他那瓜子脸的下巴上，滴下——

    画面切换，那个小图像变大，里面那位身着阿拉伯服装的首相满脸不满地站在台前，对着手中的稿子大声朗诵。同时旁白也开始同步解说。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速度快的仿佛这72小时压根就是72秒一般的迅速。

    那句广告语是怎么说来着？科技，让生活更美好。

    零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此时，卡尔将车顶打开，敞篷车的造型让零可以更加自由的呼吸新鲜空气。

    “但是，他，终究是我的朋友。是我源零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个经历过我的实验之后，还肯时不时的跑到我家来，陪着我吵，和我进行学术上的争辩的朋友。”

    “我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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