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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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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唐宪宗时李师道所养客说师道曰天子所以锐意诛蔡者武元衡赞之也请宻徃刺之元衡死则他相不敢主其谋争劝天子罢兵矣师道资给遣之六月天尚未明元衡入朝所居靖安坊东门有贼自暗中杀之取其颅骨而去又入通化坊撃裴度伤其首度氊防厚得不死京城大骇宰相出入加金吾骑士或请罢度官以安恒郓之心上怒曰若罢度官是奸谋得成朝廷无复纪纲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贼以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业已讨之两河藩镇防扈者将视此为高下不可中止上以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

    臣良胜曰唐宪宗所以称中兴者只此平淮蔡一事而淮蔡所以平者用裴度一人昔韩愈上言曰淮西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之全力其破败可立而待然则未可知者在陛下断与不断尔今观用一度足破二贼之言则淮蔡功惟断乃成有信然者矣未几而皇甫镈程异以言利得幸裴度以朋党见疑求仙迎佛卒以弑终分明为两截人利令智昏有如是哉

    宋高宗谓赵鼎曰近将士致勇争先诸路守臣亦翕然自效乃朕用卿之力也鼎谢曰皆出圣断臣何力之有焉或问鼎曰金人倾国来攻众皆汹惧公独言不足畏何也鼎曰敌众虽盛然以刘豫邀而来非其本心战必不力以是知其不足畏也帝语张浚曰赵鼎真宰相天使佐朕中兴可谓社稷之幸

    臣良胜曰高宗为康王时质于金左右惊震而意思安闲射命连中金疑其将家子还之及汴京失守复遣徃质亦不辞此其器略足称中兴之任有李纲张浚赵鼎之相宗泽韩世忠刘锜岳飞之将竟不能建中兴之绩者前阻于迁议则黄潜善汪伯彦为之也后阻于和议则秦桧为之也高宗首杀陈东欧阳彻以失天下士大夫之心张浚杀曲端秦桧杀岳飞以失天下将士之心故桀纣之失天下失其心也如此而谓天佐中兴为社稷之幸乃为不幸也

    右衍中兴之治

    繋词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朱熹曰乾坤变化而无为

    臣良胜曰易之制器尚象此最大者以其器御而制治也然则伏羲时已作易矣衣裳之制犹有未立歴神农至黄帝尧舜而后垂衣裳以治天下盖创制变制在圣人犹以为难也故必通变而民不倦神化而民宜之乃能变通以垂久然则伏羲神农未变衣裳之制亦时未可变尔程頥谓据如此事只是一个圣人都做得了然必须数圣人然后成亦因时而已衣裳之制上下之辨天地之位也元黄之采天地之色也君臣上下尊卑贵贱皆于是乎辨是以定民志而天下治也是衣裳制于黄帝至舜乃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章施于五色作服是神农以前非不能为黄衣元裳之制也必至黄帝而后制尧以前非不能为五采五色之服也必至舜而后备是皆神化之道亦至是而后适变通之宜尔后世人君动有制作其亦审于宜民之意而后可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朱熹曰为政以德则无为而天下归之其象如此范氏曰为政以德则不动而化不言而信无为而成所守者至简而能御烦所处者至静而能制动所务者至寡而能服众

    礼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防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臣良胜曰天地无为而气自运也圣人无为而化自成也故大同之治主治于上从治于下皆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说者以五帝为大同禹汤文武成王周公为小康为非圣人之言也然天地气运愈厚则愈长愈长则愈生愈生则愈薄伯之不迨于王王之不迨于帝帝之不迨于皇自然节限邵雍于经世书推算有不能易者也洪荒之世譬之沃土土而生木而根荄而枝叶而畅茂而花实实而繁繁而稀稀而小小而枝叶先瘁瘁而枯枯而根伤地力且尽即如天地其初混沌既而开辟而生人物穷极而天地亦有蔽塞是故古今有不相及亦气数使然其最可见者于文义间识之观唐虞之书则三代训诰不可并也观孔孟之文则先秦两汉不足言矣观唐史不若汉史宋史不若唐史元史不若宋史岂人性禀学术有异乎哉天地之气得于人者亦自渐薄岂独治道为然哉虽然君子任治以理不可委之数也

    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也必知其情辟于其义明于其利达于其患然后能为之陈澔曰非意之谓非以私意臆度而为之也必是知其有此七情也故开辟其十义之途而使之忠之明达其利与患之所在而使之知所趋知所避然后能使之为一家为一人也

    臣良胜曰天下中国亿兆其人其生于天地则一心也心之属气则为情属理则为义狥情而失义则利害昏矣否则无不自明者圣人知天下中国之心犹已也以己之情度人之情以己之义达人之义以己之所利知人之利而聚之以己之所害知人之害而逺之则天下中国运之一心而有余矣

    大学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臣良胜曰自天子至于公卿大夫元士嫡子与凡民之俊秀者皆有天下国家之责故其所以为学者皆以明明德于天下为极致也然其用力之地则自格物致知始盖天下国家与吾身皆物也天与人心之知足以具众理而天下国家与吾身运之一心之知皆吾心之知也惟不能格此物则不能致吾之知而所以治身以施之天下国家者皆自昧矣若此物理皆明而心之全知独秉则所以诚意正心以修吾身而施之国家天下举而措之尔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朱熹曰天地以生物为心而所生之物因各得天地所生之心以为心所以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众人虽有不忍人之心然物欲害之存焉者寡故不能察识而推之政事之间惟圣人全体此心随感而应故其所行无非不忍人之政也

    孟子曰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朱熹曰仁政者治天下之法度也

    臣良胜曰孟子七篇无非仁义之说而仁义所以用者无非治天下之道也所谓仁者不忍人之心也推之以为政者义也然是心夫人之所必有推而极之则尧舜之治亦不过善推此心之所为而已矣然恐人不尽知又指所易见者示之曰乍见孺子入井而有怵愓恻隐之心是不忍也若视天下犹夫孺子也又安有一夫不被其泽一物不得其所者哉

    国语曰兴王赏谏臣逸王罚之古之王者德政既成又听于民于是乎使工诵谏于朝在列者献诗使勿兠风听胪言于市辨妖祥于謡考事于朝问谤誉于路有邪有正之尽戒之术也

    臣良胜曰唐虞君臣相与都俞吁咈未有谏之名也至禹而后悬器以待天下之士曰教寡人以道者击皷谕以义者击钟告以事者振铎语以忧者击磬有狱颂者揺鼗然尚未有谏之官也然则古者谏无官欲其人皆有谏而无所限又赏之而使谏夫安得不兴后世以谏名官则固限之以职谏复不听而或罚之夫安得不逸善乎唐高祖语杜正伦等曰我闻神龙可扰以驯然颔下有逆鳞婴者死人君亦有之卿等遂犯吾鳞禆阙失朕岂虑有危亡哉思卿至此故举酒以相乐呜呼人臣进谏亦难矣而人主每以受谏为难亦独何哉

    贾谊曰为人主计者莫如先审取舍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矣

    臣良胜曰天下之道二出乎此则入乎彼矣于事则有善恶于人则有忠邪于极则有安危治乱而已如其所举者善而所用者忠虽未必治而所以治者正在也所举者恶而所用者邪虽未必乱而所以乱者在是也与治同道罔不安与乱同道罔不危明者覩于未萌是故有重于取舍之审也然而所以审而决之非茍然也亦必有道也臣闻程頥有言曰君道稽古正学明善恶之归正忠邪之分趋道之正又在君志先定定志者以圣人之训为必当从先王之政为必可法而已呜呼由贾谊之言则有以决取舍之几由程頥之言斯有以端取舍之本

    董仲舒曰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天道之大者在隂阳阳为德隂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是故阳常居大夏而以生育长养为事隂长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此见天之任德而不任刑也

    臣良胜曰仲舒之意重于端之一字端者事之初也事行于末视其初意固有违之者矣王者德刑以象隂阳虽若并用及其用也而刑胜于德者居多是以求其端于天则制刑之物皆不使胜于德故曰刑期于无刑也春秋传曰爵赏以类天之生育刑罚以类天之震曜夫震曜者非以杀物也雷行天曰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雷之动和之极而万物皆甲拆也是故刑以禁暴以行仁也刑以治恶以安善也刑以靖乱以制治也于刑之之中恒存德之之意此则大冬严寒成物之终为生物之始德刑之大用也王道之大成也仲舒谓积于空虚无用之地臣故思以广其说

    刘向曰道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贵之仁之所在天下爱之义之所在天下畏之

    臣良胜曰汉之宗向为最贤者也向之言斯为最粹者也初以望之荐引给事于中而成帝方以宏恭石显明习朝章专宠无比所谓刑余周召法律诗书而道德仁义之言宜乎枘凿之不入矣未几望之下狱而向亦无以自容故又有言曰大道容众大德容下圣人寡为而天下理是皆有为言之也而成帝竟不知悟其不足以有为可知矣君子谓王政君之宠成于成帝之世而王莽簒汉由于政君是故亡汉者成帝非哀平也

    雄曰天下为大治之在道不亦小乎四海为逺治之在心不亦近乎

    臣良胜曰?雄见道之言此其最者也然道者心所具之理而行之者也心即道道即心也言心不言道则无政矣言道不言心则无本矣故曰以仁心仁闻而行先王之道是也

    诸葛亮曰亲贤臣逺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頺也

    臣良胜曰读出师二表而不为之流涕者其为人必不忠也盖亮之平生大节惟见于二表表之肯綮大义惟在于此数言非特以决汉之兴亡殆徃古之断案后世之龟鉴也然此特其言尔若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又其事业之本先儒谓其有王佐之心不独以其言已也

    陆防曰君天下者以天下之心为心而不私其心以天下之耳目为耳目而不私其耳目故能通天下之志尽天下之情

    臣良胜曰苏轼尝言陆防奏议论深切于事情言不离乎道德若斯言是也盖天之立君非为君也为天下也则天之心本以公也人君视天下为公乃所以奉天之公也若使天下志有不通而情有不尽皆自私其耳目也私其耳目由私其心也私其心由以天下为己私也此盖荡荡平平之道防何以语德宗也人君而不以王道自任非君也人臣而不以王道望其君非臣也德宗以苛刻为能而防之言则忠厚也德宗以猜忌为术而防之言则推诚也德宗好用兵而势之言则消兵也德宗善畜积而防之言则散财也有臣如此而忠州之行一斥不复势亦何负于学何负于天子也哉

    韩愈曰善医者不视人之肥瘠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计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治乱而已矣

    臣良胜曰尝闻苏轼上书神宗曰世有尫羸而夀考亦有盛壮而暴亡若元气犹存则尫羸而无害及其已耗则盛壮而愈危是以善养生者慎起居节饮食导引闗节吐故纳新不得已而用药则择其品之上性之良可以久服而无害者则五脏和平而夀命长不善养生者薄节慎之功持吐纳之效厌上药而用下品伐真气而助彊阳根本已危僵仆无日天下之势与此无殊噫味愈之言则有以审死生治乱之几矣味轼之言则有以制死生治乱之道矣

    刘蕡曰为君者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近必正人臣良胜曰蕡之试防直节正论冠絶古今其切要之论则在近正人也正人得近则所以正君者自有其道而正言正道相因而善故曰一正君而国定矣蕡之意盖在于劝主逺絶宦竪有司畏惮意以抑之是以当时有刘蕡下第我辈登科宁无顔厚之叹噫斯言一开流布万世荣于状元宰相多矣后以指蕡为戒而迎合新法和议以取上第者所得能几何哉

    欧阳修曰为人君者以细务而责人専大事而独断此致治之要术也纳一言而可用虽众说不得以阻之此力行之果断也知此二者天下无难治矣

    臣良胜曰天下之治非一人之治也天下之言非一人之言也修之事宋当仁宗英宗之时庸有主威未断事或阻于众议如濮王典礼者是修乃一人之言非所以为天下之治也尧之禅舜事孰有大于此而咨四岳既荐舜而复试之岂以独断为贤乎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龟筮岂不以阻众说者为是乎唐太宗征辽似独断矣而终悔不从魏征之言宋神宗之新法似无阻矣卒有误于安石之僻故臣未敢以修之言为然

    邵雍曰圣人所以能立无过之地者以其善事乎心者也

    臣良胜曰心者天君也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故善事乎心则身之无过也必矣然无身过易无心过难恒人之无过易人君之无过难恒人之过辱于一身人君之过播及于天下矣宴安肇荒滛之迹珍异啓奢泰之端沾词辟侥幸之途顾语来谗贼之口名器导僭偪之防威福移陵替之渐是故人主立无过之地视恒人万倍其难所以善事乎心者必万倍其功而后可也

    程颢曰先王之世以道治天下后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

    臣良胜曰治道公案歴千万世只此两言断决无遗议矣所谓道者即得天理之正极人心之安无所为而为之者王者之道也法者假仁义之偏建事为之末有所为而为之者霸者之术也若颢者诚有得于圣贤之学欲效于时以为帝王之治者故常陈十事于朝曰师傅曰六官曰经略曰乡党曰贡士曰兵役曰民食曰四民曰山泽曰分数且言曰无古今无治乱如生民之理有穷则圣人之法可改茍若徒知泥古而不能施之于今姑欲狥名而遂废其实此则陋儒之见何足以论治道哉呜呼以周程而不得行于北宋以孔孟而不得行于东周岂非天未欲平治也哉

    程頥曰治身齐家以至平天下者治之道也建立治纲分正百职顺天时以制事至于创制立度尽天下之事治之法也圣人治天下之道在此二端而已矣

    臣良胜曰頥之言即颢之意也体用贵于一原道法须于兼备治非以道为本则行于法者将无以信天下矣治非以法为用则深于道者将无以济天下矣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有闗睢麟趾之化而行周官之法度其于治也何有

    张载曰能通天下之志者为能感人心圣人同乎人而无我故能和平天下莫盛于感人心

    臣良胜曰生民有欲所谓欲者我之根也夫惟视天下为我有也则有我之为害也深矣如以天下为天下有也则无我之为感也深矣是故天下之患常生于有我天子以天下为我诸侯以一国为我大夫以一家为我士庶人以一身为我我则私私则利利则害随之矣若推其极尧之禅舜舜之禅禹其有天下而不与也皆无我也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有我之为害哉

    范祖禹曰圣人顺天理而感人心敛天下之贤而聚之于朝使之施其所有为国之有则贤者无不得其所而民物亦无不得其所矣

    臣良胜曰天之立君以为民也天之生贤以为君也故为天养民者天子之职也为天子治民者贤者之职也故人君用贤非为贤也为民也为民所以自为也贤者之见用非自为也为民也为民所以为君也

    苏轼曰古之人君收天下之英雄而不失其心故天下皆争归之

    臣良胜曰伯夷太公一归西伯则曰天下之父归之而其子焉徃英雄之才虽未可云二老其足以系天下之望一也所以收之者何道也哉所谓英雄者非常之才非常之才必有非常之主而后能用之亦必有非常之礼而后能尽其用彼常人者禄之可富也位之可贵也予之可宠也夺之可辱也招之而可来麾之而可去也故随能而置列程功而叙赏皆可以为之制也非常之才富贵非其所欲也宠辱非其所惊也来去无期而死生之际有不可夺者也故礼不备不足以致之遇之不殊不足以使之知不深不足以结之恩不隆不足以感之譬之养鹰则一雉一鼠而饫以依人千里之骥非食之充其量而防之通其意能尽其才也哉故汉高于韩彭黥布未见尺寸之功裂数千里而王之其殆几于此矣

    苏轼曰圣人之为天下不务逆人之心人心之所向因而顺之人心之所去因而废之故天下乐从其所为臣良胜曰佑贤辅善显忠遂良圣人非有心命之也五服五章天命之也兼弱攻昧取乱侮亡圣人非有心讨之也五刑五用天讨之也然而天道防防何所依据观诸人心而已人心顺天意得矣天之所助者顺而况人乎谢安之用诸桓未必是而众之所乐则国以乂安庾亮之召苏峻未必非而众谓不可适以召辱是故君子立事未论物理之是非先观人情之向背王安石以新法为人阻挠为恨而程子曰相公何故欲作此拂人心事安石无以为应意辙之言是亦有为而发也

    朱熹曰王者知有天而畏言行必信政教必立喜怒必公用舍必当黜陟必明赏罸必行

    臣良胜曰人君至尊无上者也上之者惟天尔天下无足畏也畏之者亦惟天尔然非徒畏也动与天惟一尔一有愆违则与天不相似非肖子矣所以付托之者有所负所以责望之者有所孤则所以谴告之者至矣可不畏哉

    胡寅曰人君莫大乎修身修身莫先于寡欲欲诚不行则心虚而善入气平而理胜动无非礼事无不善唐虞之治不越此矣

    臣良胜曰唐虞之治古今以为极隆而伯益致戒亦曰儆戒无虞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滛于乐则致盛治保盛治如唐虞者修身寡欲之外无余事矣夫人之身一人之身也人君则天下恃以为治乱者则天下之身也夫人之欲一人之欲也人君一心则天下之求遂其欲者皆思以中之则天下之欲也是人君修身乃以正天下之身而其寡欲乃以絶天下之欲致治之原孰大于此

    圣祖谓礼部侍郎曽鲁曰朕求古帝王之治莫盛于尧舜观其授受其要在允执厥中后之儒者讲之非不精及见诸行事徃徃背驰鲁对曰尧舜以此道宰制万事如执权衡物之轻重长短自不能逆而皆得其常所以致雍熙之治后世鲜能此道处事之际欲求其至当难矣圣祖曰人君一心治化之本存于中者无尧舜之心欲施于政者有尧舜之治决不可得也

    戊戌十二月辟儒士叶祖干叶仪既至祖干持大学以进圣祖问治道何先对曰不出乎此书命剖析其义祖干以为帝王之道自修身齐家以至治国平天下必上下四旁均齐方正使万物各得其所而后可以言治圣祖曰圣人之道所以为万世法吾自起兵以来号令赏罚一有不平何以服众夫武定祸乱文致太平悉此道也

    臣良胜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是故欲求尧舜之治必先尧舜之心圣祖自得之师心得之言也至谓大学之道惟在于平一言以蔽之矣是故论治之本惟存于心之一字论治之效惟在于平之一字古今言治理者只此二字可以集大成矣故以为终卷献焉

    右衍经常之治

    中庸衍义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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